等他走后,凌孤走了进去。
床上的江渺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像是随时都会破碎一般,凌孤连碰都不敢碰她,只轻轻地坐下来,有些无措地把手撑在膝盖上。
半晌,她开口道:江渺,你睁开眼啊。
声音小得像是自语。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她问:那天晚上还好好的,和我说想我了,你起来啊,再说一次想我好不好?
她不由自主流下泪来,擦了又擦,却是无济于事,以前和江渺在一起的时候,日子就那么平常地过着,她从未觉得有什么珍贵,总觉得能永远延续下去。
后来两人分开,她开始总是想起对方,这种想念随着时间愈长愈深,一开始她以为是身体弱,需要一个帮忙的人,后来身体渐好,思念却无法停止。
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记不清江渺的模样。
这怎么行呢,若有一天她只记得江渺的名字,却不记得江渺的长相,这该是何等可笑的事?
可如今见到了,却是这副光景。
江渺还穿着大红的嫁衣,两人连一句话都没说上,之前她迫切想知道江渺的真实想法,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
不管江渺是真的想嫁给鹿秋,还是被凤无鸣逼的,都不重要,只要对方还活着,那就是最大的安慰。
这是江渺告诉她的,活着就好。
你答应过我的,等我的病治好了,就带我到处去看风景,怎么都不作数吗?凌孤道: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快起来,快起来好不好?
她不知疲倦地说着,到了午夜时,终于累得睡了过去。
月光撒在床头,把江渺的脸照得更加雪白,接着那双紧闭的眼缓缓睁开,江渺刚想翻个身,发现浑身疼得要死,她小心翼翼地又躺下来,把气喘匀了,目光向凌谷投去。
凌谷睡得很熟。
她想拿块毯子给对方盖上,无奈光是抬手就让她万分痛苦了,只好作罢。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动脑子。
她的记忆就停在被杀那刻,后面的全是空白,等她见到系统的时候,对方说她的死亡豁免生效了,暂时死不了。
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系统建议她先不要回去,等那边做好治疗后再说,要不然会疼得她再死一遍,江渺听了忠告,她着实不想再受一次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说这都怪她自作主张,如果按照剧情,这会儿她应该还在仙界,正因为她乱跑,后面的剧情也全变了。
连它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不是,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啊?
【我问了上面,他们说不为难你,只要你把名台词说完,就算你完成了。】
江渺松了口气,跟它要了台本。
意外的是,台词并不很多,但不多不代表好念,名台词大多十分肉麻,她完全想不到该以怎样的表情去读。
难道要她棒读?
感觉更尴尬了。
不过她毕竟是专业的,好在台词不多,赶得紧点也就几分钟的事,她在心里把台词记熟,系统就叫她了。
治好了?
【嗯,去吧。】
江渺信了它的邪,过来前还以为完全无痛,谁知道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就简单抬了下手,都差点给她疼归位。
早知道,多在系统那儿待会儿了。
她心里默默腹诽着,忽听旁边的凌谷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像是在说梦话,她连忙屏好呼吸,静静地听着。
江渺
是在叫她?
江渺忍着疼,凑近了些。
江渺,你真的很讨厌
怎么是这个?
江渺有些失望,不过余光看到自己身上的喜服,又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凌谷半路把她劫走,她这会儿可能已经嫁给鹿秋了。
也难怪凌谷会生气。
关键是她确实没料到凌谷会这么快就找来,原书里两人分开,凌谷在仙界苦练修为,她在魔界建功立业,各不相扰了数年才迎来重逢,而那时,她已经是魔尊的大将,凌谷也是仙界年轻一辈的扛把子。
这样的相逢才有意思嘛。
可现在,她虽然看似要成为妖主的新娘了,但是没有任何实权,凌谷嘛,顶多就是把病养好了,说扛把子为时过早。
感觉怪怪的,她们就像是低配版的原主和女主,她的确是个假的,但凌谷可是如假包换的啊。
她低头去看,凌谷的睡颜十分漂亮,让人不由心生怜爱,就算是抛去女主光环不谈,对方也是个值得喜欢的姑娘。
只不过可惜的是,她并不是原主。
如果你不是这个身份,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她嘟囔出一句,突然意识到这是名台词里的一句,那时两人刚刚重逢,表面上身份对立,晚上遇到时,原主就说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