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奔着凌孤的床去,一番查探后用了药,江渺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他们十分专业,用药果断,倒真有几分药王的真传。
等他们结束了治疗,她刚要走上前去道谢,为首的那个冷冷地看她一眼,道:你跟我来。
江渺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难道是凌谷的伤势有问题?
那人带她到了屋外,便道:我叫甘草,是药王的大弟子。
江渺点点头,忙道:大师兄好,师兄,我朋友她没事吧?
我们先不说这个。甘草道: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行医的经验?
江渺摇头:没有。
那你是对医术有兴趣,想献身于它?
不是。
那你是否表现出这方面的天分?
没有。
甘草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道:如果这三个的答案都是否定,那你为什么要投入药王峰,又有什么资格接替师尊的位置?
江渺没想到他竟是来兴师问罪的,她的确没天分没兴趣没经验,也不想霸占别人的位置,可对方的态度实在强硬,要知道,不是她要当的,是药王非要让她当的。
她没道理接受了不想接受的东西,还要为此被冷嘲热讽吧?
既然说到这儿了,我还想问一问,你们药王峰的安保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院子里能进了贼人?我朋友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知,我不跟你兴师问罪就罢了,你竟敢来问我的不是?江渺指向诊室,沉声道:如果我朋友有什么问题,你这个首徒能担得起来吗?
江渺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说重了。
不管怎么样, 药王峰毕竟对她们有恩,不说药王之前的尽心尽力,就说刚才, 甘草赶过来第一件事也是先救人,春鸾宫的人会混进来, 不是他个人的错,也不该由他担责。
真要说起来,还是因为她这个拜师宴。
是她自己害了凌谷。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 所以她心里很乱,很烦, 很痛苦, 而这个时候蹦出来的甘草是不幸做了出气筒, 一股脑被她喷了个急赤白脸。
甘草没想到她会这么强势,那个传言愈发证实了这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不然不会拜了师,还敢对师门兴师问罪。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万一真的把人得罪了,那师尊的处境会如何?
连师尊都开罪不起的人, 带来个身份神秘的病人,现下对方在他们这儿出了问题, 就算原因不在他们,可他们也逃脱不了责任,而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还在为继承者的位置耿耿于怀,于公, 他没有大局观,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于私,他头脑太简单,没有把师尊的处境考虑进去。
师尊会收她为徒,这个事本身就很奇怪,最大的可能,是师尊并不能保证把人治好,以防万一,特意给了她这层身份。
而他不问清楚就这么做,实在有些莽撞。
最糟糕的情况是,病人没救回来,江渺也得罪了,那他就会成为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甘草为人稳重,心思缜密,只一瞬就想通了前因后果,然后他立刻明白了现在的重点在哪。
江师妹,刚才我说话有些莽撞,还请你能够宽恕一二,你朋友性命不碍,我已经用了药,之后只要师尊回来,必定能够保她无虞。甘草先是道了歉,又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不管你有没有经验,都跟你拜师学医没有关系,欢迎你加入这个大家庭。
他认错诚恳,江渺也愧道:是我刚才太急了,药王峰对我们有恩,我不该说这么忘恩负义的话。
两人各退一步,气氛缓和不少,甘草试探道:都是自己人,何必言恩呢,听说负责守门的弟子被打伤了,不知这两个贼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渺只知道她们是春鸾宫的,其他名字地位一概不知,甘草闻言,奇道:这春鸾宫是魔界的门派,你们怎么会与她们扯上关系?
江渺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们以前和凌谷有恩怨,我没有细问过,这些人心狠手辣,出手就是杀招,一直追到人间,追到仙界,真是阴魂不散,不知道按照仙界的法条,会怎么处置她们?
倒也没确切的法条,冤有头债有主,她们是奔你朋友来的,这事还得她来定夺。甘草道:不过看她的模样,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清醒。
江渺也知道凌谷情况不好,不由叹气。
都怪我,要是我没拜师就好了,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那两位被打伤的弟子呢,伤得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