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江渺就发现一件事。
一开始,她以为凌谷就是怕她,所以胡乱找了个方向逃,但越往前走,她就越发现不是这样,凌谷在有意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走,而这个方向的尽头,是水声。
她是渴了,想喝水?
如果按刚才的路走,尽头还真就是河边,但她们已经往上走了很远,所以现在的她们与河面是有高低差的,凌谷现在走的这条路,尽头是一个悬崖,虽然不高,但掉下去也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更别说凌谷还满身是伤,待着不动都不一定能活,要是摔下去,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江渺想通了这一层,刚想出声提醒,就见凌谷已经爬到了悬崖边。
对方头上的发带被悬崖下的风吹起,轻轻地打在脸上,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对方停下了动作。
江渺放心了些这下总不跑了吧?
谁知下一秒,对方就艰难地探出身体,坠了下去。
那个瞬间,在江渺的眼前是慢速的。
对方并不是没站稳失了足,而是艰难而坚定地,把自己送出了不知有多高的虚空,这两种体验完全不一样,站着的时候好歹还有飘飘欲仙的快感,但倒头下去,就是完全的恐惧和绝望。
这是一种可怕的决绝。
到底是经受了怎样的事,才会让一个人如此绝望,以至于要这么不留余地呢?
江渺不知道,她跑了快十年龙套,也有过埋怨命运,伤心失意的时候,但死这个字,也只是轻轻地浮现一下,就立刻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她不是不理解自杀的人,她看过有关自杀的纪录片,那些真正想死的人是拦不住的,他们把自杀作为一项盛大的典礼,做很长时间的准备,与很多重要的东西告别,这种连遗言都没有的自杀,一定是激情自杀,这样的人必定会后悔。
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是碍于穿越者的身份,没有任何功利性的想法,在这个瞬间,江渺只是个多管闲事的路人,若是没被她看到也罢了,可看到了,她就做不到袖手旁观。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半截身子探出了悬崖,用力摔在满是岩石的地面上,身下的石子刺得她生疼,尘土飞扬,心跳加速,很疼,但她忍不住为自己喝了一声彩。
她抓住了对方的一只脚。
这个姿势其实有些危险,她不敢托大,连忙运足了气,往上这么一扯。
人是救上来了,但却没有意识。
江渺吓得摸了摸鼻息,没事,大概是脑子充血晕过去了。
她把人背起来,慢慢往回走去。
凌谷的身体很烫,呼吸时快时慢,江渺几乎是踮着脚把人带回去的,刚一进门,系统就迎上来问:【你怎么带了个人回来?】
待看清来人的面目后,系统也吓了一跳,忙问发生了什么。
江渺没时间跟它啰嗦,把人放在床上,取出早已备好的灵药给对方服下她一早就知道主角是受伤才会来这里,因此准备了很多对症的药物,这灵药效用并不差,只是对方比想象中伤得要重,因此服下之后也没有立刻好转,不过貌似命是保住了。
江渺也不敢乱用,喂了药就转身去烧热水,好检查对方身上有什么伤口。
伤口比她想象中要少。
旧伤不少,但如今都无大碍,还在流血的伤口只有两三处,不像是刀剑伤,倒像是从内至外炸开似的,但又没有火药造成的烧伤如果让江渺猜,她觉得像是经脉爆体但爆体了还能活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江渺不是医生,原主也不是,原书中凌谷能活得下来,完全是靠主角光环。
江渺只能尽力而为,把人擦洗干净,裹上纱布后,换了一件宽松的睡袍,换下来的那身衣服早就千疮百孔,又被河水浸过,就是扔了也不心疼,但江渺想起这人之前动手的狠厉,又有些怂了。
罢了,洗洗缝缝,说不定还能用。
她颠颠地去搓衣服,系统看了看床上的人,又跟着她飘到屋外,沉默半晌还是张了口。
【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渺有些心虚:哪有,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系统对她的无耻感到震惊:【你每天都睡到下午!】
江渺老脸一红:那是我没进入工作状态,你不知道,其实我还挺敬业的。
系统当然不信,不过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在她附近寻了一块石头坐着,看她搓衣服。
江渺被它盯得后背发毛,情急之下找了个话题:你说,会不会剧情和书里写的不完全一样?
系统看她脸色古怪,道:【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出入,怎么了?】
江渺摇摇头: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她以前听过,有的人受了伤,会有应激性的失明,也许养一养就好了。
只是不知,这么个连视力都没有的人,是怎么一路跋涉来到这里的,会在河里找到,难不成是失足落了水?联想到那个画面,江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