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音心里震了一下,也不光只是为了她说的事实震惊,还有一份疑惑:萧明歌为什么会查这个精神病院,难道她提前就知道了依依转院的事?但是她为什么会对依依的事这么上心,她不是一直阻止她查这件事的么?
有很多疑惑堆积在她心头,她想问,刚开口,萧明歌就打断她,“嘘…别在这里说话。”
这又是为什么,苏流音愣了一下,接着看见她指了指,她微微抬头,走廊上竟然装了四个摄像头。
“哇哦,红外线探头的。”车遥算是半个军事迷,经常在网上乱逛,比较懂行,一下就看出来了,“这玩意据说是军方在用,没想到这里也有。”
又笑道,“这里这么破旧,仪器竟然这么先进,依我看,这里头没有猫腻就怪了。”
她们走上木制的楼梯,两边的楼梯口生了很多青苔,木头散发出腐烂的朽味。人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快!按住他,把他抓进去!”
正对楼梯口的地方,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奋力把一个穿着蓝白条服的消瘦男人反扭在地上,看得出男人很痛苦,苍白的脸扭曲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腿脚一直不停的抽搐。
看见她们,几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有个戴黑框眼镜的人就讪讪笑了笑,“几位是探望病人的?不好意思啊,你们也知道,有时候病人发狂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他说完,男人就吼道,“我没疯…我没疯…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他一边挣扎,一边努力抬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抬起的时候,眼神好像掉到深渊之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
抓住他的医生将手里的针筒注射到他身体里,“老实点!过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口口声声没疯的,疯子的话,怎么能信?”
最后一句话像是对她们说的,身边的两位姐姐没反应,车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赶紧拉着她们走,对那几个人笑眯眯道,“医生说得对,我们先走了。”
按照刚才那些人对待那男人的态度,就说明依依肯定也会被这样对待,苏流音脸色十分不好看,她加快了脚步着急的往四楼赶。
车遥赶紧追上去,但是她走了两步,看见自家表姐还在原地不动,好奇说,“表姐你不走吗?”
萧明歌迟疑的摇摇头,“我在想,刚才那个男人,我好像见过。”
“咱们国家人这么多,表姐你见过一两个也不一稀奇嘛。”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好像认得那个人。”但凡给她留下印象的,绝对都是做了一些特别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她刚刚看见那个男人脸的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但她却记不起来那是什么。
“算了。”又回头多看了那人几眼,萧明歌皱眉道,“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走廊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护士端着药水走过,偶尔会从病房里听见几声类似于野兽的吼叫,声音里藏着的痛苦好像剜心挖骨一般。
苏流音心惊胆战的小跑到那护士说的病房门口,还没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
巨大的声响让她握着门把的手开始发抖,追上来的车遥见状,转头去看萧明歌。
她是想让她表姐走上前安慰一下她的,转眼却见她表姐的脸色比她表嫂还要差。
墨镜之下,她的脸白的像是涂了一层石膏粉。
怎么感觉里面的像是表姐的师妹一样?这两个人,太奇怪了。
车遥满肚子的困惑,犹豫要不要走过去安慰一下她表姐的时候,那边的苏流音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推开门。
穿着蓝白病服的女孩子蹲坐在病床角,头发披散着,消瘦的手青筋迭起,用力拽住窗帘,挡住自己的身体,手里拿着一块玻璃片,像是受到刺激的小动物一般,“嘎嗒嘎嗒”地磨着牙,凶恶而戒备的望着眼前的人。
隔了半米远,站着两个人,一个打扮老气的中年妇女,苏流音认出来是白依依的母亲,另一个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
不知道她们进来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白母非常生气,眼眶通红的一边抹眼泪,一边吼她说,“依依你又干什么,高医生这是要救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你不听话又怎么会好?”
说着她开始抹眼泪,但是缩到墙角的女孩子更加不受控制,她猛地把窗台上的花盆丢下来,“啪嗒”一声碎片摔得粉碎。
“哇啊啊啊!”尖锐破碎的叫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她一边叫一边不断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往那医生脸上丢。
“医生依依好像又发狂了,你看这怎么办啊。”白母顾不得抹眼泪了,赶紧拽着男医生着急问道。
男医生道,“我建议还是打镇定剂吧,不然只能绑住她。”
“可是…”
“我建议,最好一个都不要用。”
在白母做出选择之前,苏流音沉声说完这句话,完全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看见她,白母高兴说,“是流音啊,你怎么有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