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拿着刀对着,木雪倒没什么害怕情绪,她死了就死了,只可惜对不住她娘,也……有些,对不住钱玉。
想着,她有些淡淡愧疚,抬眸望钱玉时,她却咬着牙,脸涨得通红,似乎忍着什么似的,冷着脸不看她,好一会儿才转而拧过脸向那将军求情说道,“将军大人,那些难民也是大齐子民,虽说他们威胁草民,可草民也无半点损失,还望将军大人明察,放他们一马。”
“呵!钱家小子,你当本将军是猴么,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本将军的威严在哪儿!”马背上男人青着脸,望了木雪那边一眼,又看看钱玉,心下了然,冷笑道,“钱小子,你倒是疼你婆娘,可本将军已经下了令,军令如山,你说收就是收的?来人,去把那无赖抓住!”
三个高大兵士遵令拿着绳子向男人那边走。
“别过来,别过来!”抓住木雪的男人惊慌喊着,手下刀刃已是不由自主在木雪脖颈上划了好几个口子,“钱少爷,钱少爷,你再不求情,你这如花似玉的夫人就要下地府了!”
“你别动手,我再替你求情就是!”钱玉忙喝止他,攥紧拳,转身“扑通”一声跪在统领将军马下,“将军大人,求您放了他们!”
“真是个被妇人迷糊涂了的窝囊废!”将军恨铁不成钢地气骂道,“枉本将军高看你一筹,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枕在温柔乡里头的□□荡子,好,你既然那么想救你婆娘,本将军成全你!”
钱玉忙感激磕头,“谢将军。”
“你也不用谢我。”男人冷笑,“依我军营规矩,谎报军情要吃一百威杀棍,你既想放了那些刁民,就是不立案的意思,出尔反尔就是欺骗本将军,你与这些人还是得以聚众私斗论处,两罪相加,只要你受了本将军两百军棍,本将军就放了你!”
县衙里头二十棍就要打得人皮开肉绽了,两百军棍,岂不是要人性命么?可要是不救,那少奶奶岂不是就要没命了?
钱家家仆们着了慌,不知所措地看看木雪又看看钱玉,焦急得似乎火上的蚂蚁,钱玉却神色淡淡,脱下后背渗出血的锦白外裳,“好,我受两百军棍。”
说着,她把外衣丢在地上,淡淡道,“来吧。”
没想到她这般爽快,马背上将军也愣住了,“你小子可听清楚了,那是两百军棍,可是要命的!”
“将军的意思不就是要偿命么,草民很清楚。”钱玉淡淡答,“将军征战沙场这么些年,既然想罚草民,草民求情也是没用的,不如快些受着,就是到了鬼门关,也得早些投胎。”
“嘿,你这小子,事理倒理得清楚。”将军赞赏着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将军就成全你。来人,把那些人放了,把这钱家小子抓住。”
手下人遵从地丢开那帮人,拿绳子向钱玉走过去,拿绳子死死绑住她,就要行军令。
钱玉皱眉,急忙后退一步,避开了兵士们的木棍,“慢着!”
“怎么,”将军冷冷眯眼,“你又后悔了?”
“不敢,只是请将军多给草民一会儿时候,就是斩首,行刑前也得有顿飨宴不是么。”钱玉淡淡摇头道。
听她说的有理,将军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可以。”
吩咐那些兵士,“别忙,等他一刻也不迟。”兵士们果然听令,拿着长棍,不再往钱玉那边走。
“多谢将军。”谢了一句,钱玉转而望向那拿刀威胁木雪的男人,冷道,“我已经束手就擒了,你可以放人了。”
男人犹豫不已,刀依旧架在木雪脖子上,显是不信钱玉说的话。
“你若是不放,我就收回向将军的请求。反正都是两百军棍,我不介意多个人陪葬!”看穿他心思,钱玉咬牙,冷笑道,“我数三声,你可想清楚了!三,二——”
“当啷”一声,男人丢了手里的刀,急忙推开木雪,向钱玉示好道,“我放人了。”
“少奶奶!”几个家丁丫鬟忙上前扶着被推倒在地的木雪。
她白皙脖上血痕明显,被推倒地上时钱玉分明又听见了她轻轻“嘶”了一声,知道她该是擦到了皮,霎时眼神冷了下来。
男人犹不知钱玉已经怒火中烧,看她站在原处,那几个兵士也没有上前行军刑的意思,不由焦急催促道,“好了,钱少爷,我已经放人了,你可以受两百军棍了,快些受刑,快些放我们走!”
“呵,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低笑一声,钱玉眼神愈冷,双手成勾,猛地挣开束缚住自己的绳索,脚尖点地,轻燕一般迅疾跃到那男子身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以手成刃,猛然勾住他脖颈,凌重一脚踢着他腿弯,逼着他仰头跪了下来。
“钱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男人被她的动作吓坏了,慌忙叫道。
“做什么,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钱玉冷笑,一手压制他,另一手从袖中掏出一小包粉末,捏着他下巴,强迫着把那粉末倒进了他的喉咙里,让他尽数咽了下去。
男人痛苦地流泪咳嗽着,又用手不断抠着喉咙,想要把那东西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