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迟疑起来,慢吞吞扭头,看见花玉容好?端端地在?她?身边,一袭黑衣,端坐轮椅,似笑非笑,心里就不禁咯噔一下。
夭寿!花玉容怎么在?这?她?听到多少?
“花师妹……你……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尧清越心存侥幸,小心翼翼道。
花玉容嘴角带笑,黑眸沉沉,微微侧了侧脸,慢条斯理道:“大概……是在?师姐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时候?”
尧清越登时冷汗淋漓。她?虚弱地擦掉额头的冷汗,心虚气短道:“如果我说,我们谈论的这个?人不是你,你信吗?”
花玉容单手支腮,故作惊讶:“原来师姐口?中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心黑手狠’、‘私底下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竟然是在?说我?”
尧清越步子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只想?给多嘴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叫你多嘴,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下被花玉容揪住小辫子了吧?
花玉容似笑非笑望着她?,蓦然纤眉一拧,病容上竟露出?伤心之色,跟川剧变脸似的,满脸失落道:“原来在?尧师姐眼中,我花玉容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究竟做了何事,才?让尧师姐对我有这么深的误解?”
尧清越对上花玉容水润的黑眸,见对方纤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眸中是星星点点,破碎的眸光,几乎被对方以假乱真的演技给骗过去?。要不是她?定力足,可能已经败下阵来。
因为花玉容看起来真的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尧清越手足无措,讷讷无言,条件反射就道歉:“花师妹……抱歉……”
骤然对上一旁常应春谴责的目光,登时一个?激灵。不对啊,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她?跟花玉容道什么歉啊!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难道真要我不管不顾说出?来?”尧清越壮着胆子,虚张声势道。
花玉容垂眸,浓黑的眼睫如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轻轻扇了扇,自嘲道:“师姐又想?说,是我下的毒吗?”
尧清越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嘴, 突听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尧师姐,你中毒了!”
常应春忧心忡忡道:“怎么中毒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找药师看过没有?”
老实说?, 尧清越之前只能确定自己是受魍魉影响,至于之后身上所中之毒到底是谁下的,就没那么肯定了。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找师弟看病时,那师弟说?她?中的是一种蛇毒。然后是这次,该师弟为?了多?赚她?几块灵石,故意夸大其词, 说她命不久矣。
咳……总之,她?身上所中之毒,要么是花絮晚下的手, 要么是花玉容下的手。反正?她?就跟这两?人有过节。可要若从原主?的仇人着?手,那嫌疑对象可就太多?了。
那个跟她?同族, 对原主?羡慕嫉妒恨的尧霜。还有那个花絮晚的狗腿沈凝珠,都有非常大的嫌疑。
尧清越脑海之中骤然灵光一闪, 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常应春之所以不肯接受真相,还不是因为?她?没见过花玉容的真面目,所以才对对方?的人品坚信不疑。
那她?今日就以身做饵, 让花玉容露出破绽!
至于此举会不会得罪花玉容这个问题, 尧清越觉得, 她?就干这一票就跑,带着?尧豆豆跑得远远的。花玉容总不至于为?了追杀她?,不远千里追过去?
想明白的瞬间,尧清越瞬间伸出手, 气势汹汹指着?花玉容的鼻子?, 一脸悲愤道:“你知道药师峰的师弟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药石无效, 已经无力回天了。让我及早准备后事吧!”
常应春惊讶地睁大眼睛,惊讶之后露出担忧神色:“竟然如此严重?师姐……”
花玉容眉梢一抬,双眸迅速闪过什么,微微侧头凝视她?,慢条斯理接口道:“师姐既然病得如此严重,又?为?何要到处闲逛?”
尧清越闻言,慌忙将手指缩回来,兀自抓住手指,心虚道:“谁规定了中毒就不能出来闲逛了……不是……我哪里是出门闲逛!我分明是出来接任务,赚灵石的!”
她?脸上透出十二万分的坚毅,斩钉截铁道:“这点毒算什么?我尧清越是逐月宗内门弟子?!就算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我也要坚持带病出任务!”
“师姐……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勤勉的人。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既懒惰又?不求上进。”
常应春脸上带着?钦佩和愧疚的神情道,尧清越听着?都不知道常应春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她?抽了抽嘴角,假装没听到常应春后半句话,毅然决然道:“总之,为?了工作,我能豁出一切!”
“可我看师姐仿佛中气十足的很呐。”花玉容蓦然插嘴,状似疑惑注视她?,黑眸闪了闪。
尧清越飞快眨了眨眼睛,蓦然身子?一歪,就近倒在常应春的身上,病恹恹道:“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头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