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韩云朝躬身抱拳,也对她笑了一笑。
韦氏与邢氏此刻已经慌得手开始发抖,再晚些时候,就要和金兵对上了。二人心慌意乱,并未注意到马车外侍卫在说什么,即使听到也懒怠多想。
不过,见到赵凌月掀帘子说了一句话,刑氏倒是逐渐反应过来。
“这位副统领,从前从未在王爷身边见过。”
“想是多护卫在外院,或者是九哥在外面新收拢的人才。”赵凌月说道。
邢氏点点头,很快便没心思多想一个侍卫统领的事。
韩云朝与众人别过,折而向北,四下寻找合适的落脚点。很快,她将马拴在城外灌木林中,又躲在路边荒草里懒懒坐下,看着三三两两疾奔的流民。
她也将有一段时间要过上流亡的生活,只不过她比眼前这些流民好多了,有马可骑,并且有足够的银两——赵凌月等人身为皇室最不缺钱。
再过一些时日,京城就会到皇帝为了议和把汴京财物搜刮一空,连皇室都一穷二白的程度。
约莫二十分钟后,又一阵惊呼传来,流民四散溃逃。十余骑头戴毡帽,身穿盔甲的金兵大喝着奔来,所到之处烟尘滚滚。
金兵如狼似虎,专往流民所在的地方横冲直撞,同时大笑着挥鞭,似乎以打翻齐人为乐。
韩云朝很快锁定了为首的一员猛将,他应当就是金人西路军副帅呼延宗弼了。十余骑就这么先行,真是胆大……
呼延宗弼太过狂妄,不过他也有理由狂妄,历史上他这样做,并没有发生危险。不过现在——自己还是杀不了他,但捞点好处是可以的。
那十余骑金兵很快策马狂奔至汴京南门下,由于南门地势最低,金人很喜欢将攻城重点放在这里,重兵陈列汴京南门。
呼延宗弼勒马停下,用较为熟练的汉话朝城楼上的守将大吼道:“南朝皇帝何在,为何不恭迎我上国来使?”
守城齐将张济往下看了一眼,扬声道:“我朝陛下自然在宫中,既是北国来使,当容进城一晤。不过在此之前本将也有一问:贵国为何不遵和议,杀害我朝亲王,甚至逼近京师?”
呼延宗弼歪头道:“哦?那是你朝亲王啊,我等并未看出来——等等,你是什么人,也有资格质问本使?就是你国皇帝,见了我上国来使,也要恭恭敬敬!”
张济大为愠怒,然而想到皇帝的吩咐,只能忍着道:“那贵使来此,可是要停兵,与我朝和谈?”
呼延宗弼大声道:“不必了!我朝陛下说,你国勾结契丹降将,想要为祸我国,实在卑鄙无耻,枉为礼仪之邦!不略施教训,怎能扬我上国之威?
我朝十万大军马上就到,让你国皇帝好好想想。如果肯亲自来我们营中道个歉,为我军元帅斟酒,我们就可以再与你国商议退兵的条件!”
张济听到羞辱天子的话,忍无可忍,大怒道:“不必多说,爷爷不怕你,等着你的十万大军!”
说完,他夺过身边卫士的弓箭便向外射去,然而呼延宗弼离城楼甚远,根本不在射程之内。呼延宗弼哈哈大笑,拨转马头返回。
城楼上,其他兵士也一脸愠怒:“大人,我等可以出城,下去把他捉了!”
张济摇头:“没必要,时间不多了,搞好城防才是要紧。儿郎们,金人要来了,待会儿杀他个片甲不留!”
韩云朝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中隐有怒意。然而呼延宗弼说的话比起将来已经算客气的了,韩云朝真是想不通,赵景以及后来的赵易怎么那么能忍。
呼延宗弼大摇大摆,带着十余骑金兵返回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摇头叹道:“没人了啊,没意思——咦,哪里来的小孩?”
韩云朝手持钝剑,衣着也毫不起眼,不知何时策马出现在路边。
“如此不可一世,真当我齐朝无人了么?”韩云朝冷冷一笑,停在路中央,拦住十余骑金人去路。
呼延宗弼坐于高头大马上,看着小小的韩云朝和南朝瘦弱的马匹,仿佛在看一只蚂蚁。他抬抬下巴轻蔑道:“谁去解决。”
一名金兵狞笑着缓缓上前,韩云朝看着他,摇了摇头:“虚有其表,但我不想杀你,徒溅一身血。你的马我收下了。”
那金兵大怒,策马猛冲过来,嘴里说得却都是韩云朝听不懂的女真话。他威风凛凛,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疾奔而来,手持长剑奋力一挥。
韩云朝侧身躲过,纵身一跃,以钝剑剑面拍向那金兵背脊,将他扫至马下,顺势落在对方马背上。
几个金人万万没想到才一招,那人就被扫落马下,怔了一下后不由得大怒。他们看了看呼延宗弼,他也是有些恼怒,不过兴致倒也燃了起来。
呼延宗弼策马上前,认真打量韩云朝,终于看出了什么——
此人与大多数流民一样穿得甚少,然而寒风之中毫不瑟缩,脸色也十分正常,当是有深厚内功的习武之人。
呼延宗弼不再小视,打马转了几圈,韩云朝懒懒散散坐于马上,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