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也怕苦?”这倒是欧阳凌枫万万没想到的。毕竟,梁雅辰的性情看上去可比他成熟多了。
“嘿!明天我可以好好挖苦他一下了!”欧阳凌枫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纪清池嘴角含笑,不予置评。
第二天,欧阳凌枫果真得意洋洋地去对梁雅辰说道:“哈哈哈原来你也怕吃苦药啊,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
“……是清池跟你说的么?”
梁雅辰琢磨着,纪清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苦药的事?
很显然,只能是魏墨安告诉他的。
难怪这半个月的新药吃起来似乎没那么苦了。
魏墨安居然连这种方面都在事无巨细地体贴自己。
“是啊!纪太医昨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跑过来非要给我看伤……辰官,这事该不会是你嘱咐他的吧?”
梁雅辰心道,这欧阳公子是骄纵了些,但人倒是挺聪明的。
“呵,确实是我跟他提了一下,我也是担心你讳疾忌医,耽误了伤情。”
“……你干嘛那么关心我啊?”欧阳凌枫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梁雅辰。
“你想听漂亮话还是实话呢?”梁雅辰抿唇笑了笑,“我猜你一定更想听实话,实话就是,我想跟你和你爹都搞好关系,不然以后我在太史署的日子岂不是会很难过?”
“……”见梁雅辰这般真诚,欧阳凌枫忽然间对他添了许多好感。
“说真的,”梁雅辰把笑容一收,认真地道,“就因为我曾经当过戏子,我就那么令人厌恶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向来洁身自好,从未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
“并且不止是我,很多戏子都是如此。就算是那些失身的,大多数也是被迫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法反抗权贵。
“即使真人是为了赚钱而自愿献身,他们也未必就罪大恶极。底层人民的苦痛,也许欧阳公子你永远都不会懂。”
“……也许,真的是我有刻板印象吧。”
梁雅辰听欧阳凌枫这么说,心中有些欣慰。果然,此人还是懂得反思自己的。
“不管怎样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让你被打并不是我的本意。”
“算了算了,就当是扯平了。”欧阳凌枫撇了撇嘴,“我之前也不该对你那种态度。”
“那么,我们便握手言和吧?”梁雅辰伸出手去。
欧阳凌枫快速跟他握了一下。
两人这便算是化敌为友了。
之后的几天,欧阳凌枫果然对梁雅辰的态度好了不少,还时不时跟他说笑一番。
甚至欧阳凌枫还跑去父亲面前说梁雅辰和纪清池的好话,连带着欧阳岳跟他们的关系也缓和了。
眼看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梁雅辰和纪清池、魏墨安等人都不知道,皇后给纪震南定的一个月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舍命揭发皇后
纪震南实在是无计可施,只得去欧阳府找纪清池,决定最后再跟他谈一次。
纪清池听到下人的传话,直接拒绝见面:“跟他说我和他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请他回去。”
下人传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带回了纪震南的话:“纪大人他说,如果您今天不肯见他,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什么意思?”纪清池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纪震南的病情恶化了吗?“得了那就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片刻后,纪震南一脸沉重地走进了纪清池的房间。
“池儿,好久不见。”他在桌边不请自坐,视线在房中环顾了一圈,最终落到茶壶上,“没酒?”
纪清池冷笑道:“我可不爱喝那要命的玩意儿。亏你还是太医,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顾及。”
“那便喝茶吧。”纪震南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叫再也见不到你了?”纪清池可没心情陪他闲话家常。
“池儿,你最近将容妃娘娘身体治好了,皇后娘娘很不高兴。”纪震南终于进入了正题,“她或许会伤害你……你能不能,今后不再和容妃及安王他们亲近?”
“呵。”纪清池又是一声冷笑,“你要是来替皇后当说客的,就请回吧。她要干什么尽管放马过来,我纪清池还会怕她不成!”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纪震南闻言反倒笑了笑,眼底却藏着几分苦涩。
“那我总归也算努力过了,只好用最后一个方法了……
“池儿,我知道你讨厌我,甚至恨我,这样或许也好,当我死的时候,你就不会太难过。”
“……你要干什么?!”纪清池闻言心狠狠一颤,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难道要自尽谢罪不成?好端端的为什么总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你这些年慢性自杀得还不够吗!我也没有第二朵千年雪莲可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