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准备何时着手进行让容妃娘娘复宠的事?”
“这事本王已考虑过……”魏墨安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要知道,按魏国的规矩,皇子是不能主动帮其母邀宠的,所以,本王必须安排另一个可信任的人在父皇身边,才好提出让他去看望母妃的事。”
梁雅辰沉思了片刻,“那殿下现在有合适的人选吗?”
“就是暂时没有,所以才烦恼。身为人子,本王又不能贸然献个美人给父皇,否则母妃会不高兴。对了,本王今日还有件烦心事。”
魏墨安看着桌案上的文书话锋一转。
“那主司一职不是空出来了么,这两日父皇都在问众人有无合适人选可以举荐。我这里倒有些官员的资料,但总觉得都不太合适。”
“……嗯。”听到荐官这件事,梁雅辰的胸口忽然疼了一下,“这是魏国国事,殿下跟我说不太合适吧。”
“你怎么忽然这般见外了?”魏墨安笑起来,“你与本王联手对付皇后和啸王他们,不早就在参与魏国国事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目前对魏国朝堂的其他人根本不了解,无法参与殿下方才所说之事。”
“呵,你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本王可以跟你讲。”
梁雅辰闻言苦笑了一下,心想,魏墨安整日政务繁忙,怎么可能什么都事无巨细地跟自己讲?自己若不亲自身在魏国朝堂,所能了解的终究是有限的。
魏墨安续道:“本王刚才是想说,那谭生的文章你也看过吧,他的才能倒真是颇为出众,又准备了那么多年的科举考试,对科举非常了解。可是他在官场资历尚浅,直接给他这个位置怕也不合适,你觉得呢?”
“我对此没什么想法,殿下决定便好。”
梁雅辰的胸口一时间更疼了。
连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寒门学子如今都有望平步青云,可是自己呢?
现在除了在内宅和后宫之事上帮魏墨安出点主意收拾下皇后母子三人外,朝堂之事似乎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
“阿辰,你也想做官?”魏墨安此刻终于洞知了梁雅辰的心情,“你直接告诉本王不就好了吗,本王会想办法帮你谋个一官半职的。”
“……我并没有这么想。”
事实上,梁雅辰对此事的感受很复杂。
一方面,如今天天在这安王府中无所事事,又整日看着魏墨安忙于政务,已经离那些曾经熟悉的事务那么近,那颗满是才能却又无处施展的心难免会不安分地悸动起来。
可是另一方面,在魏国做官就是在为敌国卖命。
而且,作为戏子别说是自己了,就连后代都没法做官,哪儿有魏墨安说的那么轻巧?
“殿下,做官之事再说吧。倒是你刚才提到要往皇上身边安插人选……”
梁雅辰话锋一转。
“我听说皇上也喜欢听戏?”
“……阿辰,你想干什么?”魏墨安立马脸色一沉,“你不会是想自己去当这个人选吧?!”
到皇帝身边唱戏
梁雅辰明知魏墨安此刻有些不悦,却只是风轻云淡地微笑道:“别人再可靠,又哪里可靠得过自己?何况我若真的有朝一日要当官也需要经过皇上同意,皇上若不了解我认可我,又怎么可能同意让一个戏子当官呢?”
“阿辰,你这想法太危险了!你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吗?何况父皇要是不喜爱你,你的计策就没有意义;可他若是太过喜爱你,万一……万一……”
后面的话魏墨安说不出口,梁雅辰却了然于心,“殿下你怕是太多虑了,皇上知道我是你府上出来的人,兴许心里已经认为我俩做过点什么,又怎么可能垂涎儿子的男人?我只是像孩子哄父亲一样去哄哄他开心。”
“……说起来,你怎么又开始叫我‘殿下’了?”
梁雅辰苦笑了一下。那是他刚才下意识改的口。因为他恍然间意识到,现在连朝堂之事都不懂的他,有什么资格和魏墨安平起平坐?
“别打岔呀。我刚才说的事殿下以为如何?”
“本王还是觉得太危险了。父皇这个人,本王摸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摸透,大多数时候他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温和,但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可是再怎么说,你现在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梁雅辰决定用一种更理性的方式来说服魏墨安,“就算是为了不得罪你,他也不可能伤害我或者强迫我做什么不是吗。”
“……”的确,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梁雅辰说的都是对的。“可是阿辰,本王就是不舍得让你冒一点险!”
“墨安,我可是来复仇的呀。”梁雅辰换回了称呼方式,“你我又怎么可能一点险都不冒呢?”
“……看样子,你心意已决。”
魏墨安知道,看似温顺柔弱的梁雅辰,其实骨子里十分倔强坚韧,他一定要做的事根本就没人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