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姑娘,你别担心,没有绝对的把握,本王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你怕斗不过啸王还引火烧身,本王又何尝不怕呢?
“这种事若不能一击击中,就只能被反噬。
“所以现在,本王还需要了解一些更具体的情况。本王问你,你姐姐是何时死的?”
“这我永远都忘不了!”吴芸绣毫不犹豫地回答,“姐姐死那天是九月十五!”
“九月十五……”魏墨安掐指算了算时间,“那么离现在快要两个月了。还好秋冬季节尸体腐烂得慢,还存有未完全腐烂的可能性……那你姐姐葬在哪里?”
吴芸绣又抹了一把泪,“姐姐的死法让啸王觉得很晦气,便将她弃尸乱葬岗……幸亏我及时去找到了姐姐的尸体,将其在不远处找了个小山坡埋了。”
“那倒是好办了。”魏墨安有些诡异地一笑。
梁雅辰忍不住插嘴道:“殿下想去挖尸?”
魏墨安看向他笑道:“果然是知我者,阿辰也。魏国律法讲求人证物证俱在,单凭吴姑娘的供词是不够的……吴姑娘,现在我们可能会去惊扰一下令姐的尸体,你介意吗?”
“不介意!”吴芸绣不假思索地回答,“只要真能帮姐姐报仇就行!”
“多谢吴姑娘。”魏墨安的神情又严肃了几分,“本王可以承诺你,定会尽力保你安全。但,世上本没有完全稳妥之事,本王可以先告诉你,只靠这件事根本就没法置啸王于死地,只是能让他受点教训而已……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帮本王吗?”
“我愿意!”魏墨安的这番话反而让吴芸绣更加心悦诚服。因为魏墨安不是一味想利用她来达成目的,而是把其中利弊全都如实相告。
于是,她当即便带着魏墨安去挖姐姐的尸体。
当天傍晚,她按照魏墨安的安排,跑去衙门击鼓鸣冤。
负责处理百姓冤屈的是京兆尹。
据魏墨安的了解,京兆尹是个清正廉明之人,并非魏龙吟或是魏虎啸的党羽。
事涉皇亲国戚他不敢独自处置,于是第二天便在早朝上将此事告知了魏文帝,并且把吴芸绣也带了过去。
吴芸绣说其实她和姐姐都是被魏虎啸看中美色强纳到府上的,两人都经常被其鞭打,最终吴芸锦还被魏胡啸给打死了。
“一派胡言!”魏虎啸听到吴芸绣陈述事情缘由后赶紧矢口否认,“你这贱女人竟敢信口开河地诬陷我!”
一旁的魏龙吟也淡淡道:“吴姑娘,你要知道若是凭证不足那就叫作诬陷,诬陷王爷可是死罪。除非你并非主谋。说说看,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魏墨安心中冷笑一声——他这话分明就是想让吴芸绣知难而退供出自己来,好把脏水往自己头上引。
却见吴芸绣对魏文帝从容开口:“草民有证据。姐姐的尸首就在殿外,请皇上允许草民呈上。”
魏文帝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准。”
然后就有两个侍卫把尸体抬进了金銮殿。
那尸体只腐坏了一小部分,还能看出相貌和吴芸绣有七八分相似,说是她姐姐,信服力很高。
吴芸绣红着眼圈上前撩开尸体穿着的寿衣,露出尸体上的道道鞭痕。
然后她又挽起自己的衣袖,同样满满都是鞭痕。
众大臣都面面相觑,心中唏嘘。
“皇上,这就是啸王殿下的狠毒行径!草民吃点苦不要紧,可姐姐身体素来孱弱,竟被他给活活打死了!”
“诬陷!”魏虎啸气得跳脚,“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魏龙吟也看向魏文帝道:“父皇,这尸体和吴姑娘身上的伤都存在自编自演的可能性。”
“没错,吴姑娘这些日子就住在安王府上,”魏墨安忽然开了口,“大皇兄和二皇兄不就是想说,此事都是我设计出来蓄意诬陷二皇兄的吗?我想说的是,首先,父皇可以找仵作来查证尸体上的伤是新的还是两三个月前的旧伤。其次,我还有更多证人。”
说着,魏墨安瞟了同立于朝堂之上的魏萧铭一眼。
魏墨安冒着尸体进一步腐化的风险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留充足的时间给吴芸绣和魏萧铭养好伤,因为以他们之前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宜再经历激烈动荡。
魏萧铭虽然年龄还小,但已经在早朝上旁听好几年了,偶尔也会发表一下自己的政见。
之前他受伤后休息了十余天,伤势渐愈后便恢复了参与早朝。
此时听到魏墨安的话,魏萧铭往额角抹了一把冷汗。
他的确很想为这些无辜女子伸冤,但他不能把自己的父亲推入地狱。
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而魏墨安其实也只是顺便试他一下而已,并没有指望由魏萧铭来当这个证人。
“父皇,还有别的证人正等在大殿外,请父皇传唤。”
“准。”魏文帝再次说了一个字。
他全程格外寡言是因为他的心情格外沉重,他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