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回父王……吴姨娘她跟孩儿说……”明知这话直接说出来并不妥当,魏萧铭还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她不想再待在啸王府,父王您能……休了她吗?”
“什么?!”魏虎啸顿时大怒,“啪”的一耳光重重扇在了魏萧铭的脸上,“你居然敢管起你姨娘的事情来了!那个贱人还居然跑去跟你诉苦!”
“请父王息怒!”魏萧铭慌忙跪下扣头,“都是孩儿做事没有分寸,请父王责罚!但此事并非吴姨娘的过错!”
这时靠在魏虎啸肩头的朱氏娇滴滴地开口道:“依妾身看铭儿的确是太不懂事了,该给他个教训才是。”
她坐在魏虎啸膝上的小儿子也脆生生地附和:“对!应该打哥哥一顿屁股!”
魏萧铭心中顿时苦涩无比。
他知道,只要他有个嫡子的身份在那里,府上所有姨娘都会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来针对,在他从小到大不知撺掇着他父亲给了他多少顿打。
但此时魏虎啸倒是有些犹豫。他父皇和大皇兄都再三叮嘱过他,不要对他的大儿子太过苛刻,一个没娘的可怜孩子,理应多加照拂才是。
“算了算了,这次就饶了你。”魏虎啸挥了挥手,“滚吧。”
“谢父王宽恕!”
单是这次父亲没有受姨娘挑拨给予他更多责罚,就已经让魏萧铭感激涕零了。
他决定不再去做惹父亲生气的事。
然而第二天他就后悔了——
魏虎啸没打他板子,却把愤怒全都发泄在了吴芸绣身上,将其拿马鞭抽了个半死。
当看到吴芸绣浑身是血奄奄一息趴在床上的时候,魏萧铭感到浑身上下都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所谓的渴望父爱,差点害死了一个无辜女子!
终于,魏萧铭再无一丝迟疑。
等吴芸绣稍微能走动的时候,他就趁父亲不在时调走了戍守北门的侍卫,让吴芸绣从北门偷偷离开。
凭空消失了一个大活人,事情当然很快就让魏虎啸给发现了。
联想到魏萧铭之前的请求,魏虎啸立马就想出了谁是嫌犯,命下人五花大绑地帮魏萧铭押了上来。
犬父有虎子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魏虎啸左右开弓地狂扇着魏萧铭耳光,“除了你谁还有本事调开那些侍卫!你他娘的和那姓吴的贱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爷……”这时一个姨娘身边的丫环适时出现,“奴婢那天看到,大公子把吴姨娘带到他房里去了。”
“什么?!”魏虎啸闻言更是怒不可遏,“老子的女人你也敢肖想!来人!拿家法来!”
“父王!孩儿和吴姨娘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啊!”魏萧铭自知做错了事难逃责罚,但却也不愿被那么大的罪名给扣到头上。
“你还不承认!!”
魏虎啸此时已经气红了眼,举起大板子一下下狠狠往魏萧铭臀上抽去,恨不得将他给剥皮抽筋。
魏虎啸的脑子未必有多么好用,但武功还是很不错的,相对文弱的魏萧铭哪里禁得起他那下死手的板子,很快便皮开肉绽,气息奄奄。
“殿下!”这时魏虎啸的侍卫上官峰冲上去死死拦住魏虎啸,“您再打大公子他可就没命了!他是皇长孙,打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魏虎啸这时才意识到,他要是把魏国的皇长孙给打死或是打断腿,父皇可饶不了自己。加上看到儿子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他多少也起了些恻隐之心。
“行了!”魏虎啸终于扔掉已沾满了血的板子,“来人,去请个太医来给铭儿瞧瞧……还有,去全城搜捕那姓吴的贱人!本王看她能跑到哪儿去!”
然后啸王府的下人便忙碌去了。
他们请来的太医恰好就是纪清池。
纪清池并不是多么同情心旺盛的人,但就连他见到魏萧铭血肉模糊的模样时,也难以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狠心的父亲。
并且大约是身心受到双重打击,魏萧铭还发起了高烧。
本着对患者负责的态度,纪清池看着小厮给他喂下退热药后,一直守在他床边。
“父王……你相信孩儿……”魏萧铭迷迷糊糊地喃喃低语着,“孩儿和吴姨娘真的没有关系……”
“你是白痴吗?”纪清池忍不住骂道,“那种混蛋父亲,他怎么想你还重要吗?”
一旁在房内服侍的小厮阿才暗暗捏了把汗。这位纪大夫未免也太口无遮拦了,希望这话没有被任何路过的人听到。啸王府随时都有人等着抓他主子的把柄,可别谁又把这笔账算到他主子头上去了。
“唔……”魏萧铭终于幽幽睁开双眼,“您是……纪太医吗?”
纪清池伸手往他额头上探了探,“看来烧退下去了。那我也该走了。”
“劳烦纪太医了。”即使在极度虚弱之中,魏萧铭也不忘保持彬彬有礼。
“公子,您说您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