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隐尘指了指天上:“自己飞来的。”
兰妄生狐疑地看向天空,一片星光灿烂,宁静祥和,鸦雀无声。
接下来几日,兰妄生在池塘里看到溺水的蝎子,在墙角看到摔死仓鼠,在树林里看到被斩首的松鼠……
连同一开始伤痕累累的黑蛇,让兰妄生断定,有人在向竹隐尘的住处投放动物尸体。
正当兰妄生气势汹汹准备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时,他看到竹隐尘坐在树林前的一节木桩椅上,腿上盘卧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近一看是只白毛兔子,竹隐尘轻抚着那只兔子的后背,接着手指停在兔子脖颈处,只听一声脆响,兔子脖子一软腿一蹬,死了。
兰妄生双目圆睁,楞楞地看着那眉眼含笑,眸光轻柔的男子,杀死一只对他毫不设防的白兔。
接着用稀疏平常的语气向他打招呼:“墨兰,要吃烤兔子吗?”
兰妄生开口回应:“不了。”声音发干,好像不是自己的
默了默又问道:“那些蝎子,仓鼠,松鼠……都是你杀的?”
竹隐尘点头:“对啊。”
兰妄生:“为什么要杀那些动物?”
难道是那些动物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没有发现?
竹隐尘如实回答:“它们让我觉得不舒服。”
兰妄生皱眉,抓起他腿上的兔子,仔细探查一番,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明日我们换处住。”最近出现在寒竹身边的动物太多了些。
“以后再感觉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
兰妄生察看兔子时,竹隐尘也在看着他,平静的,无声的,像是在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观察外界的事物:“好。”
……
半夜
一只黑猫溜进竹隐尘的房间,一下跳到床上,头拱将被子叼起一个角,正要往里钻的时候,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它的后颈。
视线一转,赤色猫瞳与一双清明的浅色眸子对视。
“你喜欢找死?”
猫尾翘起,缠绕上竹隐尘的手腕,黑夜中散发着幽光的猫瞳尤为诡异。
竹隐尘抖了抖手里抓着的猫,命令道:“说话。”
黑猫开口,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无尽的缠怨:“玄琴。”
竹隐尘松开黑猫的后颈,两根手指捏住它毛绒绒的下巴,带着两分新奇与探究:“还真会说话。”
“死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还要凑过来?”
“我当然要过来,过来确定,你还在。”黑猫任由他抚摸,整只猫窝在他腰间,尾巴不老实地向被中钻去。
竹隐尘不太高兴地看着它:“别再来了,你一靠近我就觉得头疼。”
黑猫闻言伸长脖子凑到他面前,竖瞳微眯:“我受伤了,所以你会疼,帮我治疗好伤势,就不会再疼了。”
玄琴的道侣契还在,而且没有屏蔽共感觉,但是他却感知不到玄琴的存在,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受伤我会疼?”竹隐尘不喜欢这种联系。
黑猫:“因为你是我的道侣。”
“道侣?”竹隐尘如今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词汇。
黑猫化作一团黑雾渐渐膨胀,苍白的手臂落在其身侧,其上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
黑发散落,俊美中透着邪性的面容取代猫头出现在竹隐尘手中。
“道侣就是凡间的夫妻。”
“夫妻?”竹隐尘捏着他的下巴仔细观看了一下这张脸,像在打量一个玩具是否符合心意:“我长大后的眼光还不错。”
宿离唇角笑意加深,任由其评价。
竹隐尘视线下移,发现这个声称是他道侣的人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你是鬼吗?”
死得很惨,所以变成了厉鬼,这只鬼应该不太厉害,只能通过附身小动物来找他。
手指顺着脖颈向下划过伤痕附近的皮肤,拉开男人的衣领,不含半分情愫,无论动作和神情都仅仅是孩童的好奇与无畏的天真,却让早已压满了欲望的宿离眸光微沉。
竹隐尘:“你的尸体上面没有这些伤口。”
他只是记忆退化又不是傻子,一个行踪诡异的人突然出现说是他道侣就会信。
可谁让他在储物戒中看到了这个人的尸体,和牌位,没错了,是他老婆。
看着衣袍下肌肉轮廓流畅饱满,苍白无色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勾人欲色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腹部肌肉轮廓,凌落的伤痕为这幅躯体增加了一份血色与破碎交织的美。
此时的竹隐尘不明白什么叫活色生香的诱惑,只觉得疼。
“好多伤口。”
“这身伤,是为了来找你所付出的代价。”
宿离抬起一只手,触碰到竹隐尘的侧脸,第一次没有被拍开,也没有厌恶地排斥,那双浅色的眸子平和又略带好奇的看着他。
当真是新鲜有趣又令人愉悦。
魔对此感到十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