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隐尘打量一眼从明心桥走出来的南宫破天,气质沉稳了许多,眼神也没有之前那般虚浮急躁,看起来,总算是能担得起主角这个名号了。
“想通了?”
南宫破天听到他的话,收回目光,侧头看向脚下地面,木着脸道:“没有。”
宋子汐看看明心桥亮起的桥柱,再看看南宫破天,很想问一句,没想通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竹隐尘:“你已经过了桥。”
南宫破天:“是,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接受了现实,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但我还是有事情放不下。”
“所以,我想着,放不下就放不下,我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放下,然后,我就走过来了。”
南宫破天自己都没想到,他就这么过来了。
竹隐尘扫过他身后的石桥:“明心桥,只是明心。”
它会映照出人内心的迷惘,当渡桥者做出决定的时刻,脚下的路就会明现,与是否放下执念并无牵涉。
“走吧,与我去崇明峰。”
顺便让仙尊给人补个道号,那老东西忙着拐他家的小狐狸,估计早就把南宫这个天道硬塞的便宜弟子给忘了。
“师尊找我?”南宫破天远远望向崇明峰的方向,心中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眼看两人有要走的迹象,宋子汐尽职尽责地高声提醒道:“南宫师兄!来测骨龄!”
南宫破天那点子惆怅感慨都被这一嗓子喊没了,悻悻应道:“好的,师妹。”
“骨龄二十九,南宫师兄你才二十九岁?!”
那惊叹的眼神和语气让南宫破天找回了当年被吹捧的感觉,刷地一声打开扇子,在身前轻摇两下,摆出一个潇洒耍帅的姿势。
目光扫到竹隐名,眼底弧光忽地一亮:“不知首座今年贵庚?要不要也来试试?”
别的他现在赢不了,年龄呢?!
竹隐尘看出他那攀比欲,直言道:“我比你大。”
南宫破天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紧接着就听宋子汐说道:“首座已是出窍大能,若是还未足百岁,那我等岂不是要羞愧而死。”
宋子汐一句话打散了南宫破天刚升起来的一丝得意,但是他仍旧不死心:“首座真不打算试试看吗?”
出窍又怎样?说不定在同样的年纪,他也是出窍!
竹隐尘并不会惯着他:“走了,莫要让师尊久等。”
南宫破天:“奥。”
离开明心桥,踏入崇明峰地域后,周围已经不见其他修士的身影。
南宫破天忽然道:“你知道上官醉她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吗?”
竹隐尘:?
“你怎么知道的?”
“她和你说过这个人?!”南宫破天音量微微拔高。
竹隐尘:“没有,所以我在问你。”
上官姐连他都没有告诉过的事,怎么会告诉你这么一个随时准备踹开的床伴。
南宫破天心态平和了些:“哼,她还真是谁都瞒着。”
竹隐尘:“为何这般执迷?”他当真不明白,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
宿离入魔后将他视作执念,百般纠缠。
仙尊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然而在喜欢上三师妹后连脸都不要了,放弃数千年谋划出的分身,与修为,奔赴轮回。
南宫破天即使渡过了明心桥,正视自己的本心,依旧对感情之事无法放下。
南宫破天:“因为我不服!我明明哪里都不逊色于那个人,凭什么她为了那样一个人,谁也不爱了?”
“她从头到尾就没爱过我,只有我一个人陷进去了!”
竹隐尘冷静地看着他发疯:“你都已经知道,她心里装着别人,还要往里挤?”
“谁放不下她了,我南宫破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在明心桥上,看到她的时候……”
南宫破天的脸色绿得像看到自己死后老婆拿着他的血汗钱养小白脸的大冤种,咬牙切齿道:“看到她和一群男宠寻欢作乐的时候。”
“我就心里不痛快!”
竹隐尘:“……”
不是,你心里上官姐都是这么个形象了,还在纠结些什么?
“你身边的女子同样不少。”同样是海王,看开点。
“是,她能半点不受影响的像从前一样寻欢作乐,而我对着每一个美人都时不时想起她!这不公平!”
南宫破天在意的是什么?是他在幻境里自以为深情的与人合葬,结果那女人心里却有着别人,衬得他像个笑话。
竹隐尘真诚提议:“南烟前阵子在研究忘情水,我可以帮你要一杯,喝下去,就没事了。”
专心走你的剧情线,别去打扰上官姐,你们的姻缘红线都快断了,不如喝上一杯,断得更干净点。
南宫破天面皮抽搐一瞬,神色古怪地看着他那张情绪淡漠的脸,突然生出一种猜想:“你是不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