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所有谜雾都烟消云散,如拨云见日般明了。
“他猜到了。”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唇缝间化作一道模糊的气音。
柳南烟时刻关注着他,听到一丝音响,不确定道:“师兄,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小心毒尸,去城中心的古井里取圣泉,超度完亡灵后,大雾自会散去。”竹隐尘站起身,仰望天际。
“我要去,杀个人。”
这样说着,他心中的杀意却不如往日那般强烈,更多的是困惑与难以理解。
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宿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随着血色阵法落下,天上打斗的化神修士尽数被压制到地面上。
阵法中央一盏古灯发出惨白的光亮,照在每个人身上都出拉出深色厚重的阴影。
白羽覆面的魔修手中托着黑白双色的莲花缓缓旋转,花瓣规律性的微微张开又闭拢,仿佛在呼吸一般。
大量阴气被转化成精纯的魔气,源源不断为其供应着能量。
“既然几位上赶着跑到我的地盘来,那就都别走了。”
大魔抬手摸了下耳边的一缕被火燎得卷曲的长发,魔气一划而过,那缕发丝被切下,于魔气中化作一团黑雾。
除去这一缕发丝,大魔身上再也看不出半点激烈战斗后的狼狈,身姿挺拔,优雅自得,换身衣服就能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而且还是其中最受人瞩目的贵客。
红眸随意的扫过被困在阵中的七个化神,像是随手一指,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开头菜,就你好了。”
魔气缠绕上那人的身体,化神修士驱动灵力与之对抗。
接着——
嘭得一声并不十分嘹亮却让其余化神毛骨悚然的声音乍然响起。
那个化神修士整个人炸开了,就像是一个人形的烟花,四分五裂,血水泼洒了临近的两个化神一身,带着血腥味的红色雨点落在皮肤上,勾起一种早已在漫长岁月中变得模糊的,名为死亡的恐怖。
“怎么会?这不可能,他可是化神!”被血色淋头的修士难以置信地盯着身旁原本还有另一个同行者的位置。
那里一个与刚刚炸开的修士有着同样面容的元神迷惘的看向四周,那一地血水是什么?是他的躯体?
不等他做出反应,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其元神吸走,在阴水城,死者亡魂归圣泉所有,那怕是化神也不例外。
而落在其他化神眼中,那就是继□□措不及防的毁坏后,那个修士的元神也不见了,他的元神去了哪里?还活着吗?还是怎么样了?有时候,未知会不断加重人的恐惧。
大魔漠然看着那一片血水,血液的气味在空气中扩散,飘过大魔的鼻翼,血魔的本能在告诉他,他需要进食了,化神修士的血液,是上好的补品。
然而那双如同昂贵的红宝石的眸子中,只有一片抵触的嫌厌。
“肮脏污秽的血液。”
也许他不该把场面弄得这么血腥,空气都变得浑浊了。
忽地,大魔捕捉到一股泛着雪山气息的的冷香,他头颅微微后仰着侧过头,看向来人。
“寂灭剑主,你来了。”
玄琴,你来了。
竹隐尘眼神淡淡扫过几个化神修士,对他们如今的惨状毫不意外。
[你看,我就说,他死不了。]阴水城很明显早就成了宿离的地盘,他在这里布下的后手不知道有多少。
化神修士又怎样?手握神器又如何?从一开始,竹隐尘就不觉得他们能赢。
就像他所担忧的大结局那样,有着主场优势的宿离,没有绝对碾压级别的修为优势,哪怕同等级的人来再多也根本无法战胜。
即使这些人真的能打败宿离,论起各种邪魔外道的逃命手段,他想要离开绝非难事。
【宿主小心,反派已经是重伤濒死的状态,他现在十分需要血液补充能量,对进食的需求已经达到了最大值,进入这个状态的血魔,极有可能失控。】
竹隐尘看向站在阵法中,气定神闲掌控全局的魔,重伤濒死?还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
【他不会失控。】
但会不会咬他竹隐尘无法肯定,心中暗骂:[放着七个化神的血不吸,就专门盯着我啃。]
【那是他识货,龙血可比这些杂质沉积的修士血珍贵得多。】冰龙一如既往的嫌弃人族孱弱的躯体。
“你来做什么?快走!带着城里还活着的修士,赶紧走!”
金发碧眼的美丽女修对着竹隐尘喊到,她现在已经不相信白玉京那该死的预言了,七个化神联手再加三把神器都无法降服这个魔,反而被他阴了一把,全部深陷深陷泥沼,自身难保。
一个元婴期的小辈来又能做些什么?就算他是寂灭剑主也不行!
“天竺前辈。”她原本背对着竹隐尘,这一出声,竹隐尘现在才注意到这些化神之中还有他一个熟人,上官醉一直在闭死关的师尊,他师傅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