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岁与并不急于一时,但要百分百的胜利。
是夜, 脚腕被钳制的触感始终挥之不去,鹤云栎辗转反侧半晌,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他似乎做了梦。
梦里有师父低哑的笑。
应岁与枕在他的身边, 贴着他的面颊说话, 呼出的热气在他脸上散开, 晕出一片红霞。
师父似乎说了什么。
那声音黏腻,又朦胧不清, 像隔着水雾与热气, 内容已然消融,只剩下与心尖共振的腔调。
灼热的大手解散腰带,顺着腰线滑入衣下, 另一只则握着他的脚……
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鹤云栎有隐约朦胧的认知, 这教他既害怕又期待, 紧张得不知所措。
另一头,本已入定的应岁与突然睁开眼, 从怀中拿出一片小半个巴掌大小的, 发着彩色光辉的鳞片。
鳞片模样和鹤云栎头上佩戴的极为相似, 它们也确实同出一源,能算作一套“法器”。
事实上, 这些鳞片的属性更适合打造攻击法器,但附带的作用可以护佑佩戴者的心神, 包括但不限于防止意识入侵、感应心神状态……
虽未神奇到能呈现佩戴者的梦境内容, 但可以呈现佩戴者睡梦中的状态。发光, 表示佩戴者入了梦;若还发热, 则表示梦境里有他——这套鳞片的真正主人。
光芒的颜色表示了佩戴者当前的情绪。
红色系一般象征喜悦激动,绿色系象征平静悠然, 蓝色系象征紧张恐惧……当然这只是非常粗略的分类,梦境的状态复杂多变,鳞片往往也不会只曾现一种颜色。
而现在光芒的颜色主要有三种:赤红,代表激动的;薄篮,代表不安;以及——
桃粉。
代表动情。
而鳞片上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
应岁与难得地错愕了,在桌边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直到弟子的梦境结束,鳞片不再有反应。
回过神的他痴痴笑了起来。
睡着的小狐狸,自己把尾巴递到了他手里。
醒来的鹤云栎,久久不能回神,他好像做了一个了不得的梦。慢慢的,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缓缓将脸埋入掌心中,感觉无颜再见天日。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
……
鹤云栎一直在床上躺到天光大亮,直到听到应岁与去往书阁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从卧房中出来,偷偷摸摸地前往勤务阁。
云霄弟子发现,他们素来来兢兢业业的掌门师兄,今天破天荒地迟到了小半天,做事时也恍恍惚惚,心神不宁,出了好几回错。
“掌门!”
“啊!”鹤云栎慌张回神,“什么事?”
“应师叔——”
鹤云栎一听到这个称呼便慌得不行,匆忙站起身:“和师父说我今晚有事,让他不要等我回去了。”
记名弟子的话卡住了:他想问的是应师叔上个月要求采买的那批药材送到了,掌门师兄要不要去看看。
但他们的掌门师兄已经逃也似的走了,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回到掌门专属的书房,鹤云栎关上门,坐在椅子里出神。
他一定是病得不轻,才会做那样的梦。
现在他要怎样继续面对师父啊!
他捂住脸,将头埋进桌案上的书册里,恨不得这就是个地洞,能让他躲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一直坐到勤务阁弟子下工的时间,鹤云栎依旧不敢回倚松庭。
他在宗门里左逛右逛,最终来到静思堂,找到了孟沧渊:“我这几天想和大师兄住。”
孟沧渊毫不留情地回绝:
“不行。”
“为什么?”
以他们的兄弟情难道连这点忙都不能帮吗?
相关缘由孟沧渊很难用语言解释。
他来到床边,躺到床上,一会儿横一会儿纵地摆了几个睡姿,然后收起脚,猛猛一蹬。
鹤云栎明白了。
——大师兄在说他睡姿很差,会把他踢下床。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
仔细想了想大师兄的实力,这一脚自己确实受不住。
孟沧渊站起来,再一次表示了自己不能接受鹤云栎的留宿要求。鹤师弟可是云霄派最金贵的宝贝,踢坏了把他拆了卖都赔不起。
他又比了几个手势:怎么不去找小师叔?
小师叔那么疼鹤师弟,必然是有求必应的。
鹤云栎哑了声,他没办法和大师兄解释,他就是为了躲避师父才不想回去住的。
可不回去就要找到收留他的地方。
如今二师伯和三师弟都不在山上,听剑阁没人;三师伯的闭关还没结束,小师弟原本跟着他住,后来师父受伤,为了给他分忧,大师伯便也把人接过来了,停霭阁也空了。
除了静思堂,鹤云栎别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