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厉声朝着虚空高喝:“谁人制造的幻境?胆敢算计本君!若教本君将你抓出来,定碎尸万段,决不轻饶。”
他仿佛在演一场夸张的独角戏,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哪怕是相熟的同伴们也怕经受前一个少年的遭遇,默默退避。
“疯了吧?”
“应该是疯了。”
这种事也不算孤例,每次选徒大比前总有一些承受能力差的人出现精神问题,众人也算见怪不怪。非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这次的“剧本”内容比较特别。
不过鹤云栎有其他看法。
之前他为了更好地增加叶清对师父的好感做了大量攻略。过程中参考了【文学城】各式各样的话本。其中有一类打着“重生”标签的书,故事主要讲主角回到过去改变命运。
而蓝衣少年的表现和此类书籍中主角在刚重生后的反应很相似。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初见叶清时那般激烈的生理反应,因此鹤云栎也不敢断定蓝衣少年就是“重生”的主角。
鹤云栎倒出一颗定魂丹递给蓝衣少年的同伴,示意他们给少年喂下。几人明显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扑上前,一齐将蓝衣少年压住,把丹药给他塞了下去。
鹤云栎不禁感叹:小孩子心思真单纯,完全没想过他给的药可能有害啊。
在丹药作用下,蓝衣少年渐渐安静下来,而鹤云栎向同伴问过蓝衣少年的名姓后,也深藏功与名地转身离去。
他来到应岁与身边:“师父,我们走吧。”
应岁与看着他并不动。
“师父?”
见弟子不明白,应岁与只能抬起自己的手:“监护人不牵着为师,就不怕为师走丢,或者,跑去其他地方做坏事吗?”
一路上应岁与已经用这由头调侃了他好多次。
鹤云栎无奈讨饶:“师父就别逗我了。弟子也是受了二师伯的嘱托,不得不代他留意您的作为。”
再说他也只是盯着,不会真的管着师父啊。师伯们的吩咐在他心里还是要排到应岁与的体验之后的。
“为师知道因由不在你。”
知道还……
下半句抱怨还没出来,便听他接着感慨:“可不找个合适的理由,我怎么好亲近徒儿呢?”
师父想亲近他?
鹤云栎心猛地多跳了一拍。
但应岁与的语气半真半假,也不知几分认真几分玩笑。他鼓起勇气握住应岁与的手:“那……这样可以了吗?”
应岁与调整方向,换了个双方都舒服的交握姿势:“这样更好。”
接下来的路上应岁与只是安分地牵着他,甚至没有扣手指。
原来只是想牵手吗?
还是把他当成会走丢的小孩儿了?
这一次,鹤云栎心里的失落比以往更甚。而缘由也很显然:他喜欢师父,他的心不纯洁了。
……
修仙者的脚力远胜凡人,求仙者要走一整天的路,两人不多时便走到了。
鹤云栎将陆长见给的身份牌交给了门口登记的弟子。
守门弟子看了一眼,懒散的神情忽然认真起来:“客人稍等。”
只见他扭头跑向值守的队伍,对着其中那位领头之人说了什么。之后那个守卫头领又拿出传讯玉简,发了一段信息。
不一会儿两位身着院判服饰的修士走了出来。正是那天审核云霄资料的楼院判与高院判。周院判因为被云霄“放过鸽子”,觉得尴尬,没有前来。
他们并未急着上前,反而在靠近门口时刻意压慢了脚步,暗中打量起这两位云霄来客。
因为这次是代表门派外出,因而在抵达前鹤云栎特地换上了掌门常服,里中外共计三层,每层都有刺绣和配饰,而发冠也是和衣服的华贵程度适配的羽冠。
至于应岁与则低调许多,只是将头发认真梳了梳,衣服制式并没有比他在门内的便服复杂多少。
这般对比鲜明的打扮很容易看出谁地位更“高”。
高院判拉了拉同僚的袖子:“前面那个戴羽冠的就是云霄掌门?陆宗师这么年轻的?”
自从那天被同僚们介绍云霄派的历代大佬和事迹之后,高院判便不可抑止地对这个门派生出了敬仰之情。
强大却低调,不爱俗名,不贪功利,逢乱而出,事后拂衣而去,深藏功名。多么伟大又高尚的一个门派啊。
对于他的错误认知同僚们几经挣扎,最终没忍心提前打破他的幻想。
反正只要一接触,就能知道和强大相匹配的是他们不合群的性格,以及极端我行我素的思考和做事方式。
被折腾几次就敬仰不起来了,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陆宗师已经不是掌门了。”楼院判解释道。“他早就传位给下一代弟子。现在的云霄掌门好像姓鹤,是他的师侄。”
“师侄?”高院判疑惑,“陆宗师没有弟子吗?”
楼院判知道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