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夜声浑然不知这锅汤的水平与鹤云栎第一次熬的汤相比已经是天大的进步。
他看向虽不算喝得津津有味,但至少神色如常的应岁与。
——怎么喝的进去的?味觉失灵了吗?宁愿天天喝这种汤也要装病是吗?
这个水平的补汤,如果不是故意做的,那可真是个“厨艺小天才”;但如果是故意的……不会,云栎师侄舍不得这么对四师弟。
他严肃地询问鹤云栎:“这汤师侄喝过吗?”
“没有。”鹤云栎摇头,“师父说这方子太补了,不让我喝。”
果然,只有没尝过自己的手艺才能这么自信。
牧夜声看着脸大的碗和满满当当的汤,感觉比以往对战过的最强大的敌人还要恐怖。
——原来四师弟也知道难喝啊。知道难喝就别装病了啊!有这么拖着师兄同归于尽的吗?
虽然出于不浪费粮食和不伤害师侄自信心的原则,牧夜声强行喝完了这碗汤,但坚决拒绝第二碗:“太补了,师伯也不适合喝。”
在师兄弟两人心照不宣的煎熬中,一锅汤终于见底。鹤云栎去收拾锅碗,俩师兄弟则吹着风,继续喝茶聊天。
应岁与忽然感叹:“话说三师侄现在就在茂州吧,离我们的下一站只有半天路程啊。”
牧夜声刚生出去看看弟子的念头,就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儿:“你想支开我?”
“二师兄何出此言?”应岁与满脸无辜,“这一趟就收个徒,也不用和什么麻烦人物打交道。有二师兄陪着,师弟挺高兴的。
要不是我们有正事在身,倒可以折转去看看师侄。一年多没回过宗门了,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
牧夜声强作冷淡回道:“吃苦才正常。”
应岁与点头附和:“也是。现在不比我们那时候了,剑修竞争更激烈,是该更努力些。
听说近些年新成立了一大批宗门,三师侄真要一个个挑战过去,二师兄以前的三年时间可不够用,保守还要五六年才能回来吧。哎呀,五六年呢……啧啧……”
牧夜声装不下去了,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越说越来劲儿了?
说话间,鹤云栎回来了,他向两人汇报了行程安排:“距离大比开始还有三天,我们接下来在茂州停半天,然后就直接去天利三十八院。师父师伯有没有意见?”
两人皆没有意见,表示他安排就好。
“对了,骆师弟七天前来信,说他在越州的挑战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也准备去茂州。算算日子,估计过这两天就到了。
可惜时间刚好和选徒大比冲突,要不我们还能去看看他。”
“倒也不是。”应岁与开口提点,“大比没有什么繁重的事务,有掌门出面已经足够了,其他人单独行动也没关系。”
“师父要去什么地方吗?”
鹤云栎不禁失落:那这样他岂不是要和师父分开了?
应岁与短暂语塞,解释:“为师在说你二师伯。”
“哦!”鹤云栎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原来二师伯想去看三师弟?那怎么不直说?没关系的,放心去吧。选徒大比我和师父可以应付的。”
牧夜声脑中冒出一个问号:怎么自己一句话没说,就被敲定了要单
独行动?
要不是了解云栎师侄的性格,他真要以为是师徒俩一唱一和想要支开他了。
他强硬申明:“我没有说要去。”
鹤云栎诧异反问:“师伯原来不想三师弟吗?”
那三师弟多可怜。
虽然骆九衢没说过想牧夜声的话,但寄回来的每封信里可都有在旁敲侧击关心牧夜声的近况。
牧夜声:没有不想!
但这话太直白,他说不出来,只能憋着。
“二师兄,不要总让弟子有你不关心他的感觉。”应岁与悠悠感叹,“虽说人性难移,但尝试去改变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之前说的话全被还了回来。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偏偏牧夜声还无话反驳,他一向的行事准则便是:只有自己做到了,才能去要求别人。
如果不以身作则,那他之前说的就都成了可笑的空口白话。
何况,他确实挺想徒弟的。
“我去走一趟就回来。”不想应岁与太得意,他又转向鹤云栎,“云栎。”
“师伯有什么吩咐?”
“我离开期间,看管你师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盯住他。”哪怕他走了,应岁与也别想彻底逍遥自在。
“我?”
鹤云栎没什么信心:他能盯住师父吗?
但牧夜声没管这些,拿起剑就走了,计划着早去早回。
他这一走,桌边只剩下师徒二人。
应岁与盯着弟子,笑吟吟问道:“那么掌门兼临时监护人,我们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