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师父和这种人有交集。
万一师父吃亏呢?
应岁与也严肃叮嘱弟子:“不要和他有交集。他是一个绝对不能信任的人。”
鹤云栎连连点头,很高兴师父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
凭借修仙者的脚力,并没有花费多久,两人便抵达了白玉京山门前。
不愧是大仙门,即使是平常时候山门两侧也守了好些弟子,且皆端正站立,认真值守,并未因没有来客就去做旁的事。
打头的弟子远远就瞧见了山道上的两人。两师徒一抵达门前,他便上前行礼,礼貌询问身份与来意。
鹤云栎在路上已经组织好了一大段话,打算将不请自来的原因详细说明。但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师父将话抢了过去——
“我叫应岁与,找谢卿眠。”
因为地势原因, 白玉京内部的宫阙建造得零散。亭台楼阁依峭壁而建,隔云山雾海相望。以虹桥链接,或浮空游动的渡石往来。
奇险不逊于云霄地势, 但规模与华丽程度又远胜云霄。
师徒两人跟着白玉京弟子穿行在重重山峦与宫阙之中, 一步一景, 百丈之间便见四季变换。
鹤云栎悄悄扯了扯应岁与的袖子,传音入密——
【师父认识白玉京的谢掌印?】
他记得在山门前师父称谢掌印, 是直呼名姓, 这态度不说相熟也至少认识。
应岁与略微偏过头——
【算是吧。这人不太聪明,可以信一信。但不要亲近。】
鹤云栎意外。
虽然措辞不太好听,但能让师父说出“可以信一信”, 算不低的评价了。
【师父在白玉京的时候认识的?】
【不熟。说过几次话。】
【哦。】
鹤云栎不禁暗想:如果是认识的人, 那求取朱雀血时应该会好说话一点吧。
他不想再来一次像宇文佾那么费劲儿的谈话了。
……
在两人前往会客厅的同时, 最高峰上的主殿内也有两人在弟子的簇拥随从下走出。
那是两个身着宫装的尊贵女子, 一绿一黄,绿衣温婉绰约, 容色倾城, 眉目流转皆是柔情;黄衣则出尘脱俗, 仪态万端,沉肃高洁恍若神祇临世。
方出得大殿, 黄衣女子便瞧见了虹桥上的两道身影。感觉有些熟悉,但因隔得太远, 瞧不清面貌, 只依稀从身量气度上瞧出并非白玉京之人。
她停下脚步, 叫来随从弟子:“今天有外客来吗?”
随从顺着瞧了瞧, 一点人影也看不到,于是拿出玉简询问值守山门的弟子, 很快得到了回复。随从恭敬转禀:“回娘娘。是来见掌印的。自称是应丹圣。”
娘娘?
原来黄衣女子正是被修界众人所尊崇的胜殊娘娘。
胜殊娘娘身形一滞,扭头确认:“自称?可认过真假?”
“据值守山门的弟子说相貌倒与门内的记录相符。但应丹圣深居简出,他们也不敢断定是否是本人。只能待掌印亲自来见。”
走在前面的绿衣女子回过身轻唤:“姐姐。”
她的声音很温柔,绵言细语,像风轻轻挠了人一下。
这正是胜殊娘娘一母同胞的妹妹,香蕤夫人,昔年享誉修界的温柔美人,青阳君长子北宸真人的夫人,修界第一世家璇玑山庄的女主人。
“就来。”
追赶妹妹的同时,胜殊娘娘美眸微垂:他,怎么会来呢?
香蕤夫人拉起她的手:“在想什么呢?”
“在想……大侄儿外出历练三年,也该回来了吧。”
香蕤夫人点头:“是来信说了。这次他不但成功进阶化神中期,还寻到了不少宝物,说回来给他的姨母做一件新法衣,要石榴红的,他姨母喜欢艳色。”
“啊!”香蕤夫人像想起了不好的事,慌忙掩住嘴唇,“他叫我不要跟你说的!”
胜殊娘娘揭穿妹妹:“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香蕤夫人笑了:“因为觉得很可爱,所以要分享给姐姐啊。姐姐只管装不知道就好了。”
胜殊娘娘感叹:“韬儿虽是个男孩儿,贴心却不输女儿。”
在亲人面前,纵使是被称为修界第一人的她也染上了几分烟火气。
香蕤夫人提议:“这么喜欢,不如让他给你当儿子吧!我有三个儿子,分你一个也还有两个。”
两人出身修仙世家。香蕤夫人是典型的世家闺秀,要一生顺遂,要
前半生荣耀的家世,后半生尊贵且受人尊崇的夫君和儿子,她也如愿了;而胜殊娘娘自幼立志成仙,从未考虑过婚配,自然也没有孩子。
此路漫长孤独,注定红尘缘浅,胜殊娘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面对妹妹的“玩笑”,她同样以玩笑回道:“我怕妹夫不同意。”
香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