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这些姑娘里有一个性格泼辣的,他都会被好一顿收拾。
陌三千解围:“也是我忘记提醒你。不知者无罪,不必太介怀。我叫人拿信物去树下守着,若姑娘们来了,与她们好生解释与赔罪便是。”
说着要拿走鹤云栎手上的花束。
鹤云栎收回手:“还是我去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让别人替我挨骂。”
说完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甚至挨打。
……
天色渐晚,白日的朝花活动已经接近尾声,街上成双成对的男女渐渐多了起来,都在等着晚上的烟火节目。
“师父其实不用陪我一起去。”
丢脸的事也没必要多一个人。
应岁与把玩着一朵从花束里抽出来的缠花,弯眼回道:“场面难得,让为师也瞧瞧嘛。”
鹤云栎:……
原来是为了去看热闹。师徒情有,但不多。
应岁与还不忘提醒:“若是徒儿抓紧,还赶得上晚上的焰火会。”
鹤云栎满腹愁绪:他现在哪还有心情去参加什么焰火会啊!
当前面临的问题不难解决,但足够尴尬与社死。他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百花会了!
连理树下已经聚集了许多青年男女,他们都是一个持花(一朵),一个持丝带(一根),找到对应的人后一起离开。
只有他,手里拿了一大束花,十分扎眼,每个路过的人都要打量他许久。
别看了!
鹤云栎都想把师父那几个遮掩气息的面具借来了。
但应岁与并未跟过来,而是坐在远处的石桌处——一个既能欣赏到他窘迫,又不会被波及的距离。
果真是来看热闹的!
鹤云栎忍受着行人的注目,等待着那些被他乌龙行为连累的姑娘。好在他身为修士,记人还是有几分能耐,能分清那朵花是哪个姑娘送的。
每来一个人,鹤云栎便将属于她的花递还,并赔上好一番解释与道歉。
过错确实在他。若不是遇到他这个不懂规矩却又莽撞的外乡人,这些姑娘本可以选择一个中意的男子,度过一个快乐的百花节。
好在姑娘们都很通情达理,责问埋怨的有,但还不至于动手。
等人的间隙,抽得空来去看应岁与,却发现他身边多了个年轻姑娘,与他同坐一桌,看着相谈甚欢。过了两刻钟再看,又多了两三个,有说有笑……
——不是说要看他热闹吗?
鹤云栎心底泛起微妙的酸意。
他倒没有多想。
作为一个三百多岁的修仙人,应岁与还不至于对十几岁的小姑娘动心思。
他都不会!
手上的花一朵朵减少,终于最后一朵物归原主,送出的丝带也全部回到他手上。再看应岁与,他身边的姑娘们也已经离开了。
他走过去:“师父,还完了。我们回去吧。”
应岁与站起身,将某样东西扣到了他脑袋上,并顺手抽走了他手里的丝带。
鹤云栎只觉眼前一暗,头上一沉,摘下一看,是一个用缠花工艺做的花环,造型简洁,配色以青蓝为主,男子佩戴也不算违和。
等他的时候编的?
莫非是向方才那群姑娘学的?
花环做工十分精巧,瞧着不像第一次编。
若是其他人鹤云栎肯定怀疑是偷偷买的,但以应岁与观察与学习能力做到这种程度并非没有可能。
应岁与:“走了。”
其实他就是凑热闹,沾沾节日的喜气,也没有很稀罕那些花。心里这样想着,鹤云栎还是将花环戴回头上:“师父等等我!”
……
两人沿着结冰的河岸朝陌府走去,周围挂着的灯笼与往来人携带的提灯,将河岸边的路映照成一条流动的
光河,而他们就行走在这条光河之中。
鹤云栎被这充满烟火味的景象吸引,目不暇接。应岁与落后一步,垂眸拆解着从弟子手上拿来的丝带。
丝带里是写了祈愿语的纸条——
愿师父如青山长松,岁岁安康,绵寿三千载。
愿师门众人无灾无祸,如天上玉轮,月月长圆。
目前为止共拆出六根有字的,四个师父,两个师门。
竟然把写了这种内容的丝带送给人姑娘?
他的弟子还真是迟钝。
虽然这样感叹,应岁与的神情却没有半分担忧,眉眼微扬,若藏春风。
回到陌府, 洗去一天的风尘后,鹤云栎发现应岁与房间还亮着灯。
来到门前,敲门, 门松动, 自行开了一条缝。
没关门?
应岁与坐在桌前, 面前摆了一张纸,鹤云栎的位置瞧不见写了什么。
“师父还不休息?”
“明天有安排吗?”应岁与抬起头, 顺手将纸折起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