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谢卿眠顿了一大口气,“或没来。很影响你待我的规格吗?”
任须臾一口气噎在心口差点没下去,这家伙故意不好好说的吧?
“这倒不是。”
谢卿眠打断了他后面的话:“那就招待好我吧。”
两人朝主会场走去,路上,谢卿眠问起任须臾一开始说的事:“什么样的客人,我认识吗?”
“认识。应岁与。”
此名一出,谢卿眠许久没有说话,半晌过后才感叹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今年的雪好大啊。”
这个反应任须臾熟悉,一听就是吃过亏的。
同病相怜之余,他总觉得不对。
据他了解应岁与性情惫懒,又极端孤高,对其他门派一概瞧不入眼。这样的人会单单因为凑热闹就跑来昆仑剑派?
他不信。
有坑,但不知道坑在哪里。
这种感觉最为难受。
偏僻的雪道上, 应岁与低声抱怨:“稍不注意就多了一条尾巴。”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只要是修士都能听清话的内容。跟在后方的昆仑弟子颇有些尴尬。
温和的声音传来, 化解了这份尴尬:“我们毕竟是客人, 客随主便嘛。师父想好去哪参观了吗?”
忽然, 弟子瞧见走在前方的丹圣转过身来,招手让他过去。
刚走近便听得丹圣询问:“你多大了?”
“两甲子有余。”弟子如实回答。
“师从何人?”
“家师乃沧海峰峰主。晚辈前年刚被师父收入门下, 当前还只是普通弟子。”
“进入金丹期多久了?”
“已有四十余七年。”
“这个进度有些慢了啊。我看你脉息虽沉稳, 却不够均匀,想是经脉有垢。为什么不用洗髓丹呢?”
弟子无言以对,这话简直是“何不食肉糜”。
他苦笑解释, 试图让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丹圣明白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一颗能在金丹期起效用的七阶洗髓丹少说也要七八千灵石, 我的情况想要起效怎么也要个小几十颗, 我一个普通弟子哪里用得起?”
“向宗门要啊。也不是很金贵的药, 昆仑剑派怎连如此基础的药也吝啬?”
鹤云栎跟着点头,七阶丹药他都能炼, 确实算不得多金贵。
弟子一口老血郁结在心口, 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个财大气粗的丹圣明白, 即使在昆仑剑派这种一流宗门七阶丹药也不是白菜。哪怕亲传弟子也做不到敞开吃,更别说他这种普通弟子了。
仿佛只是兴致所致, 顺嘴谈谈,“指责”完昆仑剑派后, 应岁与很快换了话题:“我们师徒第一次来昆仑, 也不了解门内有什么景致, 你不妨介绍介绍。”
终于不用谈他为什么用不起洗髓丹了。
弟子松了一口气:“我派一直以雪景闻名, 旬日前方下了一场大雪,如今正是观景的好时候。日升台、绝天壁、北崖都是好去处。”
“怎没有闻名在外的梅香雪海?”
“实在抱歉, 梅海已经封闭了。”
应岁与叹气:“这样吗?那可真遗憾,我本是冲着此景前来,看来此行要无功而返了。”
弟子眼睛一转,提议:“弟子知道一条小道,前辈若不嫌弃,弟子可带前辈从那里进入。”
应岁与欲迎还拒,迟疑道:“这合适吗?我们师徒本就是不速之客,怎好再坏了贵派规矩。”
“合适,怎么不合适?”弟子主动为他找起借口,“梅海虽对外封闭,但并没有禁止出入。弟子们依旧时常从那边取道。
只因往年为此来的外客太多,时常惊扰门内弟子修行,加上山中地势险峻,时常有人误入梅林迷路。掌门无奈之下才封了梅海婉拒外客。
而先生是贵客,又有门内弟子陪同,自然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弟子带着两人几经折转,来到一条蜿蜒雪道的入口,在这里已经闻得到隐隐梅香。
“这里往前就是梅海了。两位可以任意参观,只是,莫要往北去。”
鹤云栎接话:“你指的是逅海的方向?”
据他所知那里是昆仑一处禁地,但是在一百多年前才列入的。
一般的宗门都是在宗门成立之初便根据地势确立了禁地,极少情况下也有后来加进去的,但这种往往都是发生了大事,比如大能间的斗法,致使地貌改易,不宜再进入。
但逅海两者都不属于,地势不特殊,也没听说过有大事发生。
所以鹤云栎对它能成为禁地一直很疑惑,并好奇。
此地也有些名气,所以弟子对他能知晓并不疑惑:“是的。”
“这逅海为什么成为禁地呢?”鹤云栎问完又及时补充,“我只是好奇,如果有不方便回答的地方,可以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