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脸色逐渐发绿:别骂了别骂了。
足足数落了一盏茶的时间, 应岁与才发表总结陈词:“以你的条件想要入门内师长的眼几乎不可能,那只能投其所好。而他们现今心心念念的, 只有女弟子。”
叶清被骂得找不到北,已经陷入了“自己是否真如此一无是处”的怀疑中。
毕竟年轻道长与他“毫无恩怨”, 一直以来的语气神态也算温和友善, 没道理无故贬低他。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这些都是事实。
他渐渐开始相信不用点离谱的手段, 自己不可能加入玉霄。仅剩的理智驱使着他问出:“前辈为何会教我这……这种办法?”
应岁与疑惑:“这话问得奇怪了, 不是你求我指点吗?”
“这难道不算欺骗吗?”
为什么这个道长要帮他欺骗自己的同门?
“欺骗?从何说起?”应岁与偏着头,一脸不解, “谁规定过男人不能着钗裙?”
“再说了,对只想‘养姑娘’的人来说,‘穿女装的男弟子”和‘真正的女弟子’,区别很大吗?”
年轻道人的话如同妖魔的低语,一点点击穿叶清的三观,诱使他接受这套扭曲的观点。
“只要换个装扮,你就能入仙道学本事,道长们也可以满足念想。各取所需,对大家都很好。”
这番言论怎么听怎么邪门,但细细想来又动机充分,逻辑顺畅。
叶清并不坚固的底线摇摇欲坠。
“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做不做取决于你。另外,还有一件事。”
叶清抬起头。
“若想入门,称呼我派时,记着是云霄,而非玉霄。”
什么?
不叫玉霄派吗?
叶清震惊。
他看向山门上那生僻扭曲的字体。
根本不认识。
他弱弱问道:“那玉霄派在哪?”
“沧州。”
好远。
凭他的脚力走过去高低得一个月,到时候尸体都硬了。
叶清努力回想那个混乱又惊险的晚上。
黑袍人要他拜的到底是玉霄还是云霄?或者是凌霄?
深感绝望的他一咬牙,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还是拜这家云霄派吧,万一撞对了呢。
道长离去,山门前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女装?
不女装?
一个双项选择题摆在叶清面前。道长最后的话如同魔咒,反复在回荡他脑子里。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想想。
叶清失魂落魄起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山门。
……
叶清离开后约莫半个时辰,确认师父休息后才偷偷跑出来的鹤云栎出现在山门前。他左右寻遍,如何也瞧不见叶清身影。
就这么走了?!
鹤云栎错愕,他没想到男主连一天都跪不到。
师伯们常说,在他们那个年代,拜山门是要跪七天起的,多的甚至会跪到大半年。
男主从白天到现在还不到六个时辰吧,毅力就这点?
果然,还是因为他们门派不够有吸引力吧。
再一次,身为掌门的鹤云栎为自家山门的“名不见经传”陷入了自卑。
暗自悔恨自己把人晾太久的同时,追到山脚也没瞧见人影,术法也未能查探到踪迹,无计可施之下鹤云栎只能失望折返,从长计议。
……
鹤云栎在山下查不到踪迹只因叶清并未下山,他离开山门后在山腰处寻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休息的同时,也能有个安静的地方思考自己的处境与未来。
首先,他要保命就必须加入云霄。
而要加入云霄,目前可行的办法只有女装。
这样看来根本没得选。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做好对女装的心理建设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前世看过的影视作品里就不止一次出现过主要角色男扮女装的桥段,甚至还被人剪成了合集。
别人扮得,他难道就扮不得?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叶清摸着自己的小腹下三寸,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
“唉!”
传道阁里,鹤云栎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哀叹连连。
自从叶清离开,他已经这样两天了。
计划第一步就宣告失败,让他很是挫败。乾坤丹和法器打了水漂不说,以后的福祸也没了定数。
难道师父的死劫真没办法化解?
或者,找个机会将男主——
罪恶的念头只闪过一瞬,便被他飞速地摁熄在萌芽状态。
且不说从话本里的规律来看,提前扼杀男主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叶清目前一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二也并未对云霄造成切实的伤害。为一个可能就去伤人性命,非人所为。
类人也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