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缝如同蚂蚁钻,细密的疼,即便如此,洛鸢还是·没挨住困,爬在书桌上睡着了,肘弯压着一封牛皮本。
是·记账本,上面清楚记录林家·破产以来·的每一笔欠款,大·到上几十万,小十几块,甚至某餐馆老·板收留她,给·过·一顿晚饭,洛鸢都会将老·板的姓名和餐馆地址,记的清清楚楚。
叶清越一页页地翻,指尖微顿。
[叶老·板的福,我已经·还清债啦!]
[今天回老·宅啦,最新目标:买回妈妈的家·!以前·想都不敢想能有一天,幸好遇到了有叶总,跟着叶总果然有肉吃!失忆后的她很可爱,我……]
后面一段被用·笔划上了粗粗的黑线,内容分·辨不清了。
叶清越凝神·看了一会,便移开了视线。
最新的一条是·:
[提名奖项了!这笔奖金很丰厚,我必须要获奖!更·重要的是·,颁奖礼在z岛,我要获奖给·妈妈看,妈妈在天有灵,一定能看到。]
窗外雨声破碎地敲打窗户,叶清越垂下眼睛,一遍遍缕着洛鸢因忍痛被冷汗打湿的鬓发,眼眶染上一圈不明显的红。
洛鸢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抱到了床上,身边是·叶清越清浅的呼吸声。
借着微亮的天光,洛鸢偷看熟睡那人·埋了半截的眉眼,她用·眼睛细致描摹,后来·实在困意乏乏,见天色差不多就直接起床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起身后,床上那人·微动的眉眼。
洛鸢收到了信息轰炸。
有风声说,她的获奖资格很可能要被投资方撤下来·,而且信息来·源很可靠。
洛鸢心绪乱了一瞬,她四处游走关系,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主办方在为颁奖礼找合适的场所,主办方苦恼这个问题许久,今早便要出发看最后一个会场,成不成功在此一举。
洛鸢灵机一动,出差行·李很快便轻车熟路地收拾好,空余时·间还很多,她重新夺回厨房的灶火权,动身熬了一锅粥。
失忆后的叶清越对衣住行·依旧不太在意,唯独入嘴很讲究,尤其喜欢喝粥,特别是·海鲜粥。
洛鸢自小生长在南方,长大·后又和母亲回到这座海岛,就属熬粥最擅长,她第·一次熬海鲜粥也手生,但次数多了慢慢也就熟了,而且特别能把准叶清越的口味。
一锅粥小火慢熬了一个半小时·,洛鸢把金灿灿的粥盛好放到一边晾凉,给·自己单独烤了一片面包。
简单果腹之后,洛鸢打开药柜,取下分·装盒,她几个药片分·类放好。
乐此不疲地装满了十二个分·装盒,洛鸢估量差不多足够出差这几天叶清越的药量了。
等收拾妥当再起身的时·候,洛鸢和身后的人·冷不丁对上视线。
洛鸢清咳一声:“你…今天起这么早啊?”
叶清越目光落到洛鸢的行·李箱、再落到药柜的分·装盒上,最后绕回洛鸢的脸上,问:“要去哪里?”
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慵懒。
洛鸢“额”了一声:“临时·出差,很快,一来·一回三天就回来·了。”
叶清越轻轻“嗯”了一声:“可以带我去吗?”
洛鸢郑重其事:“我们不可以这么黏。”
叶清越抬了下眼皮:“为什么?”
“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洛鸢指着小苗:“小苗怎么办?我们不都在,谁来·照顾她,她还小呢,离不开我们。”
喵呜一声,小苗配合地踏着猫步蹭到叶清越的脚边,翻起橘白·肚皮。
叶清越皱眉:“这就是·养孩子的感觉吗?”
洛鸢有点耳热:“对,有孩子的妻妻会这样。”
叶清越看着小苗:“那我们不要孩子,可以吗?”
小苗:……自家·妈妈看向自己的眼睛有一点嫌弃了wuw
洛鸢拎着行·李箱,落荒而逃:“听你的,都听你的……我先出差了,拜拜~”
主办方预定的会·场十分偏僻, 大巴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已经超过四小时了,小·岛飘起小·雨,天色全然暗沉了下·去。
洛鸢合上眼, 车厢光线黯淡, 因此没有人留意到她的神色,逼仄的车座中,她眉头拧紧, 唇角紧紧往下·压,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
虽然林家破产多年,洛鸢大小姐的性子被打磨了不少, 唯独晕车的毛病没有·改善多少, 她不晕小·轿车, 偏偏最晕这种·大巴车。
洛鸢上车前特地没敢吃什么东西,早餐也只粗粗嚼了一片烤面包,一路上连口水都不敢喝。
结果好死不死, 偏生遇上了怒路症司机,前方路况被雾气笼罩, 司机急性子,一脚刹车一脚油门,车开得比过山车都要晃。
洛鸢走得急切, 没有·带晕车贴,更要命的是此时至少还有·一小·时车程,这样槽糕的雨路, 恐怕时间还要再延长下·去。
洛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