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汤呈现很浓的绿色,苦味实实在在消融到水中。
不难想·象她这个嗜甜人士一口·下去,得有多痛苦。
厂长从·没见过眼前的年·轻人用这种可堪温柔的语气·,照顾别人的习惯,于是问:
“叶总,这位是……?”
“我家太太。”
相·对于叶清越的落落大方,洛鸢硬着头皮微笑,接受着众人惊讶的问候。
叶清越没等·到洛鸢的回复,抬手·抽走她手·中的纸杯,递交出去:“换成糖水,甜一点。”
“好的,叶总。”
糖水很快送到洛鸢手·上·,厂长热情道:“太太口·味偏甜,想·必也喜欢吃糖吧?我们厂子的糖虽然是小牌子,但保证原生态无添加,我们的招牌彩虹糖,以前在当地可风靡了呢,来·旅游的人都得人手·一份带回去当特产……”
“您等·等·,我去叫人做,现做的更好吃……”
说着,厂长就要出门。
洛鸢不好意思再麻烦厂长,赶忙拦下,她最担心麻烦别人,如果不是叶清越,她估计捏鼻子喝下那杯浓茶了。
她笑道:“不用的,我小时候吃过,很喜欢你们厂的彩虹糖,出z岛之后,再没有吃过哪家糖比你们好吃。”
厂长愣了一瞬,了然笑起来·,好像冒出什么猜想·。
叶清越接下来·的做法也印证厂长的猜想·,她将婚礼伴手·礼的糖果交给·厂子承制。
挑选口·味样式,叶清越特地询问了洛鸢,一副很看重她意见的模样。
厂长攥着合同离开的时候,没忍住多瞧了洛鸢两·眼,好像终于破获了什么秘密,话外有话道:“能得到太太的青睐是我们厂子的福气·。”
洛鸢抿着糖水,心情有一丝微妙。
她可没那么自恋地认为叶清越是为了她才购置这厂子。
视察之旅在黄昏结束,叶清越和厂子一干人互道再见。
一上·车,洛鸢便低下身·检查叶清越的脚脖,叶清越配合她卷起裤脚。
脚踝处的肿胀又严重了。
洛鸢看的皱眉,想·到叶清越满满当当的行程表,摁下强行带她去医院的念头。
她们不在一个酒店,洛鸢只好默默联系了叶清越的酒店前台,确保叶清越回到房间便能得到医护。
似乎是累极了,叶清越难得撂下工作,在回程路上·阖眼休息。
海边天边的火烧云总是格外晴好,暖洋洋地铺满车厢,洛鸢却瞧见叶清越蹙着眉,似乎哪里不舒服。
工厂虽然规模不大,视察一圈下来·也着实受累,更何况叶清越为了走路稳妥,重心放在另一只脚,腰部也分·担了不少重量,洛鸢瞧见叶清越暗自揉过不少次腰。
于是,她把脱下的风衣外套叠好垫到她的后腰和椅背之间。
动作很小心,叶清越没有被惊动,洛鸢视线落到那人搭在扶手·箱上·的右手·,葱白的无名指戴着她们的婚戒。
上·面每一条纹路都是叶清越九年·前亲手·设计的,带着同别人踏入婚姻的期盼。
九年·前……
又是九。
洛鸢对这个数字格外敏感,也是九年·前,叶清越投资了制糖厂。
九年·前,叶清越十八岁,便亲自定做了这枚婚戒,没人知道叶清越为什么刚成年·便为自己设计婚戒,对方又是谁呢?
上·面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信息。
她们结婚之后,叶清越却命人在内圈添上·了洛鸢的名字缩写·。
洛鸢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她在想·,叶清越果然……真的把她当做那个人的替身·。
那叶清越对她的好都有了合理的回答。
所以,叶清越心底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和那个人除了爱吃同一牌子的彩虹糖,一定还有相·似之处,
面容?声音?……
洛鸢也闭上·眼半响,连埋带怨地想·了很多,随后重新睁眼,看向叶清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头轻描对方无名指婚戒上·的纹路。
叶清越压根没睡熟,手·腕一翻扣住她的手·,抬眼和她对视:“怎么了?”
洛鸢不留痕迹地挣脱开,降下车窗,余热未褪的海风灌了进来·,很好地遮掩住她声音的模糊。
她问:“是不是睡不舒服?”
叶清越敛了下唇角,又轻轻放开,感受着后腰和椅背之间软实的衣料,温声道:“是有一些,这样好些了。”
似乎是困意被打散后没那么容易再聚拢,洛鸢瞧见叶清越抵着眉心,目光失散地望向窗边海景,似乎不打算睡了。
洛鸢便问道:“第一次见你做赔本买卖,投资工厂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叶清越微微偏头去瞧她:“第一次见你对我的工作内容感兴趣。”
洛鸢道:“不方便说吗?”
语气·难得的执拗,好像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