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越崴了脚,洛鸢瞧见·她脚踝肉眼可见·地红肿了一大块,白皙脚背蔓延着青色淤血。
那人却依然面不改色,走路一如既往地从容稳当,肩颈挺得笔直。
自尊心强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叫人瞧出脆弱。
洛鸢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勇气·,上前追了两步,一把握住叶清越的手腕:
“但是我·今晚就要和你在一起。”
叶清越扬了下眉头,似乎有些意外,但神色依旧淡淡的。
洛鸢躲开·她的视线,蹲下,背对着她: “我·背你,我·们去看医生。”
不远处的街区便有一家中·医跌打馆,叶清越被洛鸢背到了这里,此时她的脚踝已经包扎完毕,两人正在门口等车。
叶清越崴脚伤到了骨头,索性并不十分严重,可以勉强行走。
洛鸢一直跟在叶清越的身旁忙前忙后,却在老中·医为叶清越包扎绷带的时候,洛鸢趁机到对面便利店,又买了一罐啤酒。
对于洛鸢而言,酒精是灵感最佳的催化剂,喝干最后一滴酒,洛鸢捏扁了易拉罐,哐当一声,精准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箱。
“灵感又跑来了?”叶清越垂着眼望向洛鸢抓紧不放的牛皮本。
门口的秋千藤椅轻微摇晃,明明位置足够宽敞,两人非要挨紧肩臂,仿佛如此这般便能抵御几许户外刺骨的寒冷。
洛鸢可惜地摇摇头,她此时手边没有笔,纵使有再多的灵感也无法·记录在内。
“不是,我·没有灵感,只是想拿出来看看。”
叶清越问:“它对你很重要吗?”
洛鸢点·头:“是的,我·几乎所有灵感和所有作用原草稿大纲都在这里,仅此一份。”
酒意再度席卷大脑,洛鸢闻着熟悉又陌生的跌打药酒,忽然弯下腰,伸出手摸了下叶清越缠着白色绷带的脚踝,脑海中·闪过什么。
z岛的夜色十分安静,街上瞧不见·行人,唯有海浪拍岸声远远传来,几乎融进夜色。
啪嗒——大颗眼泪无声无息地砸到手背,洛鸢这才·回过神,忙抬手囫囵蹭掉。
叶清越有所察觉,温声问:“怎么了?”
在跌打馆的时候,叶清越便隐隐觉得洛鸢对跌打这类的伤异于常人的敏感,更贴切而言,应该是“应激”。
洛鸢耷拉着脑袋,摇了两下头,嘟哝着避开·话题,道:
“好困,好想睡觉,头好痛……”
叶清越垂眸掩下深邃的目光。
洛鸢的愿望很快得到实现,她们很快回到酒店。
洛鸢假寐在车窗边,叶清越见·洛鸢实在神志不清,司机又是男士,便打算亲自将人送回房间。
车门从外面被打开·,洛鸢睁着迷醉的眼,飘忽忽的脚踩地,搭上叶清越手臂的那刻,却刻意放轻了压在叶清越身上的重量。
忽然,一辆保姆车驶过她们,进入了酒店的地下车库。
是杨芙的保姆车。
洛鸢顿时警铃大作,不知道为什么杨芙恰好和她在同一层住。
万一杨芙遇上了叶清越……
洛鸢倒吸一口冷气·。
叮——
上行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洛鸢的脑袋鬼鬼祟祟往四周探,转角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娇气·的呵斥。
洛鸢紧着头皮,顾不上装睡,脚步加快,刷卡进房。
砰的一声房门砸上。
叶清越被猛地拉进了房间,在一片浓稠的黑暗中·,洛鸢和叶清越大眼对小眼。
沉默了一会儿·,叶清越率先·打破沉默,她一声轻笑,问:
“怎么,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三·?”
进了房门, 洛鸢顾及叶清越的腿伤,将人引到玄关处的小皮椅坐下。
洛鸢敏锐捕捉到什么,犹疑出声:“你在不开心吗?”
叶清越“嗯”了一声:“有一点。”
洛鸢已经习惯了叶清越只说三分的话术, 她撑着发懵的脑袋, 暗暗琢磨。
“有一点”,那就其实是“亿点”。
洛鸢心茫然了一下,她问:“那怎么办啊?”
叶清越声音平静:“哄我。”
或许是酒劲儿上脑, 洛鸢迟疑分秒,竟埋下脸去亲。
叶清越的表情难得有一瞬间的怔愣。
即使·两人做过很多次爱,洛鸢的吻依旧很青涩。
她只是浅浅在叶清越的唇上啄了一下, 便宣告结束, 规矩到连舌尖都没有探出几分。
“开心点了吗?”洛鸢伏在她身上, 眨巴了一下眼睛,染着酒意的眼神在明晃晃邀功。
叶清越没有回答她,用实际行·动软化了态度, 她拆开了一袋薄荷糖。
好听的锡纸摩擦声在黑暗中细细簌簌响起,洛鸢闻到了清凉的薄荷味, 接着唇抵上冰凉的硬质糖。
叶清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