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洛鸢提到自己,叶英显然易见地紧张起来,筷子不由·自主放了下来。
饱满米粒点缀着杏黄桂花瓣,叶清越掩下长睫,未置一词。
沉默半响,叶清越轻声问:“是·我们家院子那颗桂花树吗?”
这话是·看着洛鸢说的。
“我们家”这一词也被框定了界限——仅仅包括“洛鸢和她”,不包含在场的第·三人。
叶英听出了弦外之音,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接着脸上·重新带笑,只是·多·了一分勉强。
洛鸢知道答案,正·是·院中的那棵桂花树,她亲眼看到叶英摘的。
但是·洛鸢把话口递给了叶英,她问:“妈,是·咱们家院子的那棵树吗?”
叶英会意,立马应答:“对对,就是·咱们院子的那颗树。”
叶清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叶英交流,干涩地应了声:“辛苦。”
叶英笑着摆手:“辛苦什么,一点也不辛苦,我在南非探寻,比上·层楼还高的树都爬过,这都不算什么。”
叶清越抿了一下唇。
“来,尝尝吧。”洛鸢递去一柄干净的汤匙。
叶清越抬手接下,安静地抿了一口,给出中肯的评价:
“好喝。”
“然后呢?”洛鸢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瞧她,在等叶清越接着说下去。
叶清越顿了顿,开口道:“桂花很新鲜。”
叶英异常开心,她连声道:“新鲜就好,喜欢就多·喝点啊……”
对于女·儿之前的疏淡,叶英竟然没有丝毫介怀。
洛鸢皱起眉,这两·人的母女·相处模式,实在别·扭,说不上·来的奇怪。
“光喝粥没有味道,再尝尝小菜。”叶英夹了一筷子的凉拌小菜,放到叶清越碗中。
叶清越倏地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啊?”洛鸢还没来得反应,人就已经上·了楼。
“清清她……是·我做的哪里不对吗?” 偏偏叶英一脸无措地望着她。
仔细一瞧,一筷凉拌菜被放到了白粥上·,洛鸢这才发现·了端倪,
叶英给叶清越夹的是·胡萝卜丝。
叶清越情绪一向稳定含蓄,离席而出,已经是·她最大的抗议了。
“妈,你……”洛鸢无奈的语气·夹杂一丝难以置信,她叹气·道:“清越不爱吃胡萝卜。”
胡萝卜,是·叶清越唯一如此旗帜鲜明地表露厌恶的事物。
三餐饮食这么日常的小癖好,身边亲近之人想不知道都难,但十分奇怪的是·,叶英竟然不知道叶清越挑食胡萝卜。
洛鸢恍惚想起游泳池送花那回儿,叶英却知道叶清越花粉过敏,
洛鸢直觉里面有不小的弯绕。
叶清越离席之后,气·氛肉眼可见凝滞,叶英独自小酌,拍着洛鸢的手,说了不少话,全是·关于叶清越的。
从叶英混乱零碎的醉话中,洛鸢慢慢拼凑出一个鲜活的小叶清越。
很奇怪的是·,叶英对叶清越的回忆,似乎只是·停留在她七岁前?
洛鸢还想追问下去,结果叶英脑袋一歪,醉倒在了座位。
洛鸢对于叶清越的探索被迫中断。
好不容易将人安顿回房,洛鸢叉着腰喘气·,思绪渐渐回转。
因祸得福,有了这么一出小插曲,洛鸢今晚可以回次卧房间睡觉。
但是·……洛鸢路过主卧,转了脚尖,停在房门前,她看了一眼时间,试探地敲响了叶清越的房门。
意外的是·,叶清越还没有睡下。
房门被拉开,透出昏黄灯光,叶清越换了一身棉质睡衣,长袖睡衣微微挽起,露出白皙精致的腕骨,搭在房门,一头乌黑长发从背部流泻,清冷气·质柔了不少。
洛鸢有些意外:“清越,你还没有睡啊?”
叶清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抬手合了合散开的睡衣衣襟,淡声道:“没有,我在等你。”
洛鸢抿了下唇。
深夜、叶清越,两·者结合在一起足以挑动洛鸢敏感的神经,思绪不可挽回地跌进昨晚的荒唐。
洛鸢和她道别·:“妈已经睡下了,所以我今晚先回……”
“先进来吧,外面冷。”叶清越打断她,只留下一句话,转身回了房间。
洛鸢垂在身侧的指节不由·紧了紧,迟疑片刻,穿过寒冷走廊,跟进了温暖的主卧。
叶清越坐回到了办公桌前,顺手戴上·眼镜,依旧是·干练斯文的半框眼镜。
叶清越太过冷静,洛鸢从那人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哪怕一丝不开心,她一时拿不住主意,同·时觉得贸然前来掺和叶清越的家事。
属实冒昧且出格。
见洛鸢只是·站在房间门口,叶清越奇怪道:“怎么站在哪里不进来?”
从短暂的恍惚中回神,洛鸢迈步上·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