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鸢很快发现,同桌人只是为了一层层往内桌攀交,没有心思投资项目,名利场体现得淋漓尽致。
空气中全是奉承,不走心的笑声,洛鸢缩在角落发呆,不用做任何讨厌的迎合。
闲来无事,洛鸢伸长脖子,朝内圈张望,一眼瞧到叶清越,被簇在中央,端着杯,倚在椅边,和周围人谈笑,不时抿一口,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好像不论什么场合,那人始终在最中央位置,很难不让人注意。
酒杯被打翻,红酒液洒了一桌,洛鸢看到剧本被人顺手捞起,准备往上盖。
今晚带的剧本是洛鸢最得意的作品,有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向钟妍大肆炫耀一番。
她待自己的剧本如同亲生女儿,现下剧本却被人当废纸擦酒渍。
洛鸢忽然低头,掩饰地扒大白米饭,不忍心看下去。
“叶…叶总?”
叶清越夺过剧本,她抖了抖酒渍,没管任何人,径直寻到角落,坐到了洛鸢身边。
洛鸢惊讶偏头,嘴巴塞着米饭,一时没说出话,反应过来,准备弹起身,肩膀被牢牢摁住。
叶清越点了点下巴,“别光吃米饭,尝尝龙井虾仁,还不错。”
然后,她抽出纸,裹上指尖,细细沾剧本残留的酒渍。
比洛鸢这个亲妈,还要珍惜的模样。
口吻太过自然熟稔,洛鸢惊了一下,咽下饭,环顾四周,整桌人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目光落在洛鸢身边,探究着两人关系,见一向叶清越对洛鸢亲近,又暗恼洛鸢这个小透明扮猪吃老虎。
他们开始细想有没有明着得罪洛鸢,一时心情忐忑,一副鹌鹑模样。
叶清越若无旁人,叠起双腿,闲适地捻纸巾,好似手中剧本比这群人重要。
洛鸢将一切尽收眼底,想笑,但忍住了,她凑头过去,悄声说:“我们…应该不能认识吧?”
要避嫌的。
“不能?”叶清越偏头看她。
挨得太近,木质香又来了,洛鸢大脑钝了一下。
叶清越似笑非笑,明明是极和煦的语气,却偏偏带着些让人心惊的压迫感,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洛鸢莫名有种要被看透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是一碟清凉小菜,下一秒便要被叶清越拆吞入腹一般。
暧昧的气氛在她们之间涌动开来,远处正在和别人攀谈的钟妍也发现了不对劲,好闻的木质冷香一股一股往洛鸢的鼻子里面扑,她简直热的快要蒸发了。
“叶总…”
在围观群众意味不明的眼神交流中,叶清越率先起身,
“洛老师,剧本擦干净了。”
活像一个撩完就跑的坏女人。
得亏叶清越抢救剧本及时,手上也擦得小心,纸皮没破,一角被酒渍晕过,皱皱巴巴的,有点可怜。
洛鸢盯了一会那块角儿,腾过手接下。
但叶清越没离开,大有要在洛鸢身边久坐的模样,她淡淡扫了一圈周围。
众人瞬间感到来自上位者的无形压迫感,不由心头一震,忙作鸟兽散去。
洛鸢却放松了下来,彻底从焦点漩涡中心解脱,她不由感叹一声,坐在叶清越身旁,整个人都有了底气,就好比乌泱泱往前走,最前面人厉害,跟在后头的狗腿子,也是风光至极。
总归是没有共同话题,两人陷入长时间的无言,但叶清越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她耳根被酒意熏红,撑脑袋瞧洛鸢吃饭。
洛鸢咬着虾仁,被她看得心候然一跳,怕尴尬,努力搜罗话题,忽然想到什么,用仅有两人的音量,问出了疑惑:
“听说叶总不爱出席宴会酒局这样的场合,今晚是碍于学校面子,才破例来了吗?”
叶清越笑笑,无声张了张唇,含糊吐出略带醉意的气音:
“不对,再猜猜。”
洛鸢看到那人眼中浮出了一层兴味儿,像是在路边闲得慌,顺手逗弄小猫似的。
叶清越这个人,似乎比洛鸢想象中要更鲜动,但唯一不变的是,叶清越永远不会让人猜到心思。
就像洛鸢读不懂叶清越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音,究竟是什么意思。
让她猜?反正肯定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怎么能猜到…
洛鸢接不上话,反正拍马屁总没错,她干笑了一声:“有叶总这样的老板,简直是身边人的福音…”
叶清越扬眉,朝她微倾身。
洛鸢见她似乎来了兴致,松了一口气,侃侃而谈:“就拿我来比喻,十万月薪按时到账,包吃住,还不用每天上班打卡,老板也常出差,经常不在,钱多事少,叶总简直是大善人。”
叶清越被酒意熏得疲惫,眼神一寸寸暗下的笑,也没得遮盖,很快,她慢慢一笑,“记得那夜洛学妹一个人拼完了一桌酒,简直海量。”
洛鸢的笑容瞬间僵住,藏在发后的耳根瞬间爆红,她怎么也没想到,叶清越会毫不避讳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