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有阵法。”
话音刚落,幽深黑暗的石穴中陡然一点光亮,一道大阵在石门前展开,大阵上脉络繁复,虞和上仙看罢,道:
“这阵法与我从前所见都不一样是我愚钝,仙尊可认得?”
萧行绛辨认片刻便明了,并不责他修为不及,只道:“非你愚钝,这阵法罕见,名为锁。天气初开前混沌一片,这道阵法便生于其中,并非后来者所造,是天道开阵,用以锁住混沌,可见其强势,开天地后再无什么东西需要用这般强硬的阵法,故而渐渐为众生所忘。”
天地初开的时候没有绿翎孔雀,不怪虞和上仙不知道,虞和上仙略略迟疑,而后问:
“仙尊,要破阵吗?”
玉像
“破不了阵,”萧行绛道,“此阵为天道所开,你我力不能及。”
“那要如何?可否请魑魅女君前来?”虞和上仙建议道。
萧行绛微微摇头,这是他们仙界的事情,不要牵扯其他为好,只对虞和上仙道:“退后些。”
虞和上仙照做,幽暗窄小的洞穴中亮起一点青光,断剑浮现在萧行绛手中,只见青霄剑不似寻常莹亮雪白,反而在剑身中隐隐有紫光流动。
“这是”虞和上仙辨认片刻,说“天雷?”
萧行绛不答,断剑察觉到锁阵,竟如同被吸引一般探过去,下一刻萧行绛掌中猛地溢出灵力,青霄剑悬然被拍向大阵中,虞和上仙以为青霄剑会撞上大阵,而后弹开,不曾想青霄剑似是嵌入大阵一般,牢牢地压在大阵上,随着大阵一同缓缓转动。
“仙尊,这”
“有锁必有解,天道开阵,天雷就是钥匙,古玉藏天雷,刚好用在这里。”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轰然响声,似是层层山峦从中缓缓裂开,又似千钧重的重叠宫闱依次排开,巨大的声响在山洞中被放大,传荡到比鬼界更远的地方。
开锁的瞬间,耀眼的白光一点点从门缝中散出,最终彻底照亮了整个洞穴,岩穴内亮如白昼,虞和上仙抬手挡光,萧行绛龙瞳不畏强光,逆着光看过去,却发现里边并非虞和上仙所说的虚无境,而是另一处石穴。
白光落下后,虞和上仙随着萧行绛步入石穴,放眼望去,见其中不似方才幽暗,周围岩壁打磨光亮平整,显然是特意开凿出的洞穴,抬眸便可见岩壁上凿出一圈圆形壁龛,每个壁龛中都置放一颗妖海深处的夜明珠,或幽蓝或绛紫。
此珠名为夜明,实则为深海妖鱼妖丹,终年冰凉,即使置放在炎炎夏日,亦冰凉如玉,因其在深海难寻,而那鱼妖又使力强悍,故而是 不可多得的宝贝,而虞和上仙细细数去,竟有九九八十一颗之多。
柔和的光晕映着整个石洞,仿若一片蓝紫的薄雾,与深海明珠的寒气一道落在二人身上,虞和上仙不觉有些冷,萧行绛并不为所动,青霄剑归于手中的时候,石门应声关闭。
萧行绛抬眼望去,只见石穴空荡,正前方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像,那石像与白龙本体一般高,只是上边蒙了一层黑雾,应当是什么法术,看不清脸面,瞧着应当是座盘坐像,静默地坐在那里,在空旷幽深的山洞中显得无比怪异。
虞和上仙想要驱散那片黑雾,被萧行绛抬手挡下,萧行绛垂眸,看向雕像正前方的蒲团,这是人界的供奉方法,甚至还按照人界的习俗摆了灵位,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了,只能看见个“女”字,虞和上仙奇道:
“是尊女像?难道是鬼母?”
“鬼母为何供奉在此地?”萧行绛反问道:“且鬼母身形娇小,周围应当多鬼婴,此非鬼母。”
说罢,他近前两步,按照人界礼法取香案旁焚香三根,以灵力点了,插于香坛中,轻烟渺渺,颤悠悠地向上腾升,最终汇聚到那尊雕像上,继而融入黑雾,不见了。
“案是人间案,”萧行绛说,“香是灵香,这尊香,吃的是灵力。”
“此处既有妖物,也有人间之物,又有仙界灵香,石像上盖着的应当是魔息与鬼气为何这样杂乱?”
“因为这里不是彼岸,是一处墓穴。”萧行绛道,“不见棺材,不是主室。”
说罢,他没有跪那尊像,只轻声道:
“多有打扰。”
话音刚落,萧行绛猛然抬手一挥,鬼气与魔息在凌厉的灵力下悬然退散,窜逃时发出空荡的嘶嚎。
待黑雾落下,虞和上仙愣了神。
这并非一尊女像,而是一尊男像,只见石像双手握一柄长剑,剑柄上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衣袍花纹繁复,雕刻细致,又见其束发高冠,双目轻阖,嘴角微微上扬,面相平和,却不似寻常石像那般年迈慈祥,是个年轻的男子,像上雕的,正是他温润如玉的年纪。
“云羲?!”虞和上仙错愕出声。
这石像雕的,正是云羲上仙。
“怎么会”虞和上仙一时间语塞,半晌才轻声说:“分明千年前他”
“陨灭在大战中。”萧行绛淡漠地接了他的话,手中却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