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绛神色倏冷。
“啊,怎么?”黄狐故作不懂,眨了眨眼,问他:“被我说中了?”
萧行绛手中握紧,青霄断剑浮出。
“这把剑怎么断了?”黄狐瞧着那剑,却并不怕,奇道:“几千年前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便是断剑,亦能诛妖。”萧行绛沉声道。
“诛妖,伏魔,”黄狐从榻上站起来,玉足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松散地披着狐裘,在铃铛的声响中靠近了萧行绛,又绕到他背后,在他耳边问:
“不知仙尊何时杀了那只魔物?还是淫/欲的滋味实在太好,才叫仙尊不舍得了?”
她的指尖拂过萧行绛的白发,下一刻龙脊长剑陡然杀来,黄狐须臾间旋身躲避,身形一晃,又回到了软塌上。
晏破舟龙瞳赤红,看着榻上的女妖。
“呦,”狐妖笑一声,腿上的红绸子滑落,露出光滑的肌肤,她冲晏破舟一笑,说:“折青仙尊的小姘头。”
晏破舟一言不发,挥剑斩来,龙脊淬血,滴在软塌上便是一个窟窿,狐妖抬腿闪躲,复又借力起身,玉足轻点,又坐在了二人身后的桌上。
晏破舟还要再打,被萧行绛拦住了。
“舟舟,”萧行绛低声说,“她不是寻常小妖,你杀了她,恐惊动天道。”
晏破舟闻言,神色戚戚地收起了剑,恨恨地瞧着那只狐妖,说:“杀了你。”
“好听话。”萧行绛说,却听狐妖朗声笑道:
“杀了我呀?那太容易了,我知道你有龙珠,我死了便死了,你说仙界若是知道仙尊与本该封印在大阵中的魔尊苟且在一起,会如何?”
“仙界已经知道了。”萧行绛漠然道。
“非也,”狐妖说,“妖只有我一个知道,仙也只有这殿中一位知道,我不说,他也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还是说,仙尊愿意仙界人尽皆知……”黄狐话至一半,笑盈盈地看着萧行绛。
晏破舟抬手便要斩,被萧行绛一把拦在腰间,他不做声地瞧着女妖,说:
“开条件吧。”
女妖心满意足地仰头笑起来,狐狸的笑声在海市蜃楼中飘荡,许久才散去。
半晌,她说:
“那条黑泥鳅杀了一只黄狐,那只黄狐是我本体生母,弑母之仇,我不得不报。”
她瞧着晏破舟,目光又移回萧行绛身上:
“不过仙尊既然降尊纡贵地愿意让我开条件,我便愿意与仙尊说一说。”
萧行绛一言不发,看着她。
狐妖红唇微张,吐出几个字:
“我要白龙鳞。”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双更。
逆鳞
海市蜃楼内静默一片,而后萧行绛淡声说:“有了龙鳞能如何?”
“谁都知道那是最坚固的盾,”狐妖娇声说,顿了顿,她又道:“若是几千年前我有龙鳞压阵,也不会元气大伤,肝胆俱裂,若如此,我的地盘可不止万妖界。”
萧行绛未开口,倒是晏破舟闻言嗤笑一声:“不止妖界?你还想要什么?一统魔、妖、鬼三界?”
“错了,”黄狐莞尔一笑,可眼中尽是嗜血的残暴:“我要六界都臣服于我,无论是裙下臣,还是足下鬼,真想知道那般高高在上是什么味道。”
她用舌尖舔了一下唇角,与数千年前完全不同,毫不掩饰心中的妄念。
“怎么样?”她问萧行绛,“这个交易,仙尊大人做是不做?”
“不做。”晏破舟先萧行绛一步回答,“你既知道我有龙珠,那便不该招惹我。”
“这不是你说了算,”狐妖挑眉,眼睛瞧着萧行绛,可嘴中却不知在对殿内的什么人说:“仙人已经看见了,仙尊是铁了心要和他的小姘头粘牢了,魔尊晏破舟千年前就该死了,仙家岂能容忍仙尊与这等魔物苟且?”
似是回应,殿中烛火摇摇晃晃,一点灵力陡然在大殿中波动,萧行绛察觉到了, 却还是无法辨认这气息到底属于谁。
像一团浑浊的雾,看不清对方的真面目。
那灵气波动一圈,竟是直直冲着上界去了,萧行绛眼疾手快,青霄剑霎时间出鞘,将那抹灵气生生打散。
半晌,他说:“成交。”
“不行!”晏破舟攥住他的衣袖:“不能给她!”
可萧行绛没说话,紧紧盯着狐妖,沉声说:“要多少?”
“萧行绛!”晏破舟快哭了。
“有多少要多少。”狐妖拍一拍手,殿外几只狼妖应声而入,只见几只狼妖肌肉虬实,因着是妖,身形庞大,皆是妖王死士,这样强壮的妖,却齐齐捧着一只大托盘,托盘上仅一柄短刀,似是千斤重,在烛光中闪着锃亮的寒光。
它们将刀献到妖王面前,女妖指尖爱惜地从刀尖上抚过,带了些笑说:“我知道白龙鳞不是凡物可取的,特地命妖取极寒地的生铁,以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