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逼人,逼得叶玉珠无话可说。她若是再躲闪,倒是更加惹人怀疑。
叶玉珠只好突出一口气,在一旁坐下,朝廖神医道:“那便多谢神医了。”
江采看着叶玉珠,想起她确实曾经说自己有病症,也劝道:“是啊,劳烦廖神医了。”
廖神医摸了摸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久娘与陈照非也坐下来,久娘问:“廖神医,江夫人可还好?”
廖神医答道:“夫人可有心绞痛之症?”
叶玉珠点头,“是,神医真是厉害。”
廖神医笑了声,继续说:“夫人思虑过重,肝火太旺,这些好好调理即可。至于心绞痛之症,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也并非无可救治,待老夫回去仔细研究研究。”
久娘也跟着点头,似乎颇为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叶玉珠关系多好,可前几日,她们才在聚会上针锋相对。
久娘抬头,状似不经意问起:“江夫人曾经掉过一个孩子,廖神医,这事儿可有影响她的身体?”
她话音落,叶玉珠表情僵住。原来如此,她竟然是为了这来的,她想翻旧账。
叶玉珠要抢话,被久娘打断:“江夫人不必着急,我知道你求子心切,相信廖神医肯定有办法。”
久娘看向廖神医,廖神医说:“这倒是奇怪,并未发觉江夫人曾有小产之兆。”
叶玉珠给自己找补:“兴许是廖神医看不出来……”
廖神医听不得质疑,当即反驳:“胡说八道,老夫这点功力还是有的。江夫人压根没有过怀孕之兆,何来小产?我倒觉得是那个大夫胡诹。”
叶玉珠脸色铁青,江采更是激动,“你说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切的根源,竟然是自己被蒙在鼓里?
江采手上青筋暴起,目眦尽裂,看着叶玉珠。
廖神医从前出门远游,对江采和叶玉珠的事全然没听说过,还以为他们已经成婚多年。又看这架势,隐隐要打起来,忙劝道:“这事儿也不能怪江夫人,大人自己也有些问题。”
江采愣住,“什么?”
廖神医看一眼陈照非和久娘,明白这话说出来确实有些难为情,可也不能不说。他叹一口气,还是直说:“江大人也是思虑过度,先前风寒入体也没好全,故而如今身子不好。”
他一顿,“还有,江大人有肾虚之相,应当是弱精之症。故而不能有孕,想来也不只是江夫人一人之错。”
江采闻言,面色也铁青,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久娘。
久娘却笑得光明正大,“哦,看来今天要多谢廖神医了。”
廖神医摆手,“这是老夫的职责罢了,我会开些方子,给二位调理。”
久娘点头,起身欲走:“既然已经看过了,我们便先走了。江大人,江夫人,保重身体。”
陈照非也起身,和她一起。
身后的江采原本还要同叶玉珠计较,这一下不管不顾奔上前来,陈照非下意识挡在她身前。
“不知江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江采看向阿九,“阿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时不应该错怪你,你能原谅我吗?”
他目光灼灼。
久娘却低下头,“不能。”
江采眼睫毛颤动着,激动之处,语无伦次:“对不起阿九,是我对不住你。你原谅我好吗?这一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很想你。你从前住过的院子我还命人打扫了,留着,你的东西我也留着……”
他咳嗽起来,要去拉阿九的手。阿九漠然避开,往陈照非身后退了一步,“自重。”
江采说:“阿九,我们以前不是很好的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我会好好对你的。小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你不要我了吗?”
久娘道:“若是你死了的话,我兴许可以替你收个尸。若非如此,绝无可能。”
江采不忍再听,他给自己找借口,“是不是因为叶玉珠!我休了她!我马上休了她!”
他又咳嗽起来。
久娘摇头,语气嘲讽:“你凭什么觉得,你休了她,我就愿意接手你?江采,你也未必太高看自己。”
他方才那一句“休”,叫叶玉珠听见,叶玉珠也奔出来,与他扭打在一起:“你说什么?江采,你这个没良心的!”
江采同她厮打在一块,陈照非护着久娘往后退开,吸了口气:“咱们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久娘点头,与他快步离去。
她嘴角止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