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照非执着扇子,“你们俩在背后说我坏话呢,叫我逮住了。”
这时候恰好有别的客人进来,丽娘便起身去招待,“我可没有,这不是在夸赞侯爷吗?”
阿九看着丽娘背影,有些懊恼。她低下头,绞着手指,有些不安,“侯爷都听见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这块料,不过是突发奇想。”
她自小谨小慎微,很害怕给别人添麻烦。何况如今陈照非已经帮她许多,她不知道该再开口。
陈照非在她手边位置坐下,“你应当相信自己。你日后要做的事情,是你一个人极力想做到的事情,旁人终归是无法理解你的。若是你自己都不信自个,那做到的几率便打了折扣。”
道理阿九都明白,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正视陈照非的眼睛,认真说:“侯爷,我想学做生意,还请你教教我。我一定会尽十二分的努力去学。”
陈照非眼中泛出清浅笑意,“这样便对了么。”
便从这日起,阿九跟着陈照非学做生意。
做生意的门道可多,阿九从前只管过家里的账,对这些并不懂。她几乎要从头开始学,多少有些吃力。
陈照非开始那些日子,先叫她学了些纸上的理论东西,叫她全部得记着,还有些行话,也得记着。
阿九并没上过学,不过跟着认得些字,因而开始颇为吃力。
陈照非几次看她房中灯亮到三更,不禁又高看她几分。
男人面对弱女子,天生有种英雄主义,因而即便萍水相逢,也能伸手帮一把。可一味的弱,则太无趣了,正所谓刚柔并济。
陈照非嘴角微勾,下楼来,大堂里青水与观海正坐着闲谈,你一句我一句地好不热闹。马队卸了货,已经折返,如今只有他们几个还在。
青水道:“侯爷来了,阿九今日怎么也不下来。”
她嘟囔道:“她近来十分发奋,颇有种要去考科举的意思。”
观海怼她:“人家那是上进,你看看你,成天除了吃就知道睡。”
青水一听炸毛,吹眉瞪眼,举起拳头:“你说谁呢?你再说一遍?”
观海起身避开,二人追逐起来,丽娘啧了声,又看向陈照非:“我瞧陆小娘子眼下乌青一片,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过,侯爷未免太过让人刻苦。”
陈照非喊冤:“我可没有,这是学生的自发行为,与老师可无关。当然了,学生勤奋努力好学,做老师的,肯定也欣慰。”
正说着,阿九便从楼上下来。她捂嘴打了个哈欠,昨夜四更天才睡,今日困倦不已。
她看向众人,点头算打过招呼。
阿九脚步虚浮,扶着楼梯下来,坐下之后还揉了揉眼。
“啧啧。”丽娘摇头,“我给你来一碗鸡汤好好补补。”
阿九笑着摇头:“不用了。”
她看向陈照非,眼睛里闪烁着光彩,“侯爷,昨日那些我已经全都记住了。”
陈照非点头,眼神嘉许:“可以,便奖励你一碗鸡汤吧。”
阿九失笑,朝他作揖:“那就多谢老师了。”
丽娘觑他们一眼,似笑非笑低下头,朝后厨喊道:“来一碗乌鸡汤。”
鸡汤热乎下肚,阿九打起精神,“我回房间了。”
青水看着她背影,这些日子,她看着阿九逐渐开朗,感慨道:“阿九日后会不会变成大周第一女首富,嘿嘿。”
陈照非不置可否:“或许。”
眨眼,便过去半个月。暑气未消,即便撑着伞打着扇子,也抵不住这热气蒸腾。阿九站在门口,指挥着那些人小心把东西搬进来,隔一会儿便要拿帕子擦汗,后背更是湿了一片。
“都仔细些,莫要摔了。”
陈照非同她说,让她试着去自己做半个月。
阿九如今身处的,正是那日陈照非买下的铺子。从前这是酒楼,如今她预备开间首饰铺子,首先这格局就得改改。已经请人来做了好几日工,今日可算是差不多要完工了。
陈照非这回是全然放了手,一概不管,全叫阿九自己去做。起初阿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过了两日,便逐渐熟悉。
工人们将东西放下,阿九付了工钱,自己也歇下来。
青水过来瞧她,见这里格局大变,不由惊叹:“哇,阿九,你好棒。”
阿九累极,喘着大气,这还未开始呢。她拉着青水的手,“可算是完成了,待会儿再收拾收拾,明日便能开张了。”
青水笑着夸她能干,又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给你带的。”
阿九接过,“多谢青水。”
店里只有阿九一人,她将那些进货来的首饰分门别类放进货架上,这活计瞧着简单,却费时费力。待她全都做完,已经入夜。
夏夜闷热,门前那树上的蝉叫个不停,一刹那听见轰隆一道闷雷声响。阿九讶然,她今日看天气晴好,并未带伞出来。
若是下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