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珠便醒过来,眼神惊恐:“你要走吗?”
江采摇头:“不,我不走。我陪着你,你别怕。”
这一夜开始降温,京城的冬风刮个不停。阿九在房里,搓着手,叫宝珠再添些炭火。
“今夜怎么这么冷?”阿九喃喃自语。
第二日,江采起了个大早,出门去了官署。出门之前,他把叶玉珠安顿好了,叫人好生伺候着,并且要瞒着阿九。
叶玉珠待在房间里,明白自己这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她要等待,等待一个时机,把她的江采抢回来。
她不能和阿九分享同一个人,她要阿九完全地失败。
叶玉珠想起从前的日子,那时候,她才是胜利者。阿九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失败者,可如今,她却拥有了她的一切。
叶玉珠恨恨地摩挲着杯子,咬着牙。可阿九是抢不过她的。因为从小到大,阿采永远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每一次做选择,他都会选择自己。
叶玉珠有底气,而且,她也不能失败。
阿九全然蒙在鼓里,听人说江采已经出了门,还有些诧异。
“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宝珠道:“夫人,你小心爷被那些狐媚子抢走了。”
阿九摇头:“不会的。”她相信江采,因为江采爱的人,是叶玉珠。
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次,就是叶玉珠。
阿九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看账本。宝珠努努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几年,爷确实从未近过旁的女人。按理说,是值得放心的。但是宝珠总是觉得,江采是不值得的。
她没有根据,只是一种直觉。
她明白,她不可能靠这种直觉说服阿九。
这几日到年关,各家礼物往来不断,别人家送来的,自己家要送出去的。阿九操心得很,她得替江采打点,不能让他丢了脸面。
这可是个细致活,送礼不能送得太差,也不能送得太好,又要有心意,实属为难人。
忙着这事,一下子一天就过去了。
眨眼便到了江采回来的时候,阿九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9门里门外 她多不甘心呐。
不过这感觉只一瞬,甚至还未到喉口,就自行消散了。阿九捂着胸口吐了口气,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江采人已经迈过门槛,阿九忙迎上来,接过他的大氅,照旧询问:“今日一切都好?”
江采阴沉着脸,心情并不算好。今日在朝上,与他一直不合的王侍郎,忽然提出了处置南方难民的法子,颇得圣心。
王侍郎便顺道踩了一脚江采,“江丞相少年有为,不过还是太过年轻,对于这些事,没有经验也是寻常的。”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把江采气得不轻。此时想起来,江采仍旧觉得气不顺。
江采语气不善道:“今日我与王侍郎起了冲突,被陛下批评了。”
阿九一愣,明白这时候最好的就是安静地倾听。于是她便如往常一样,安慰夫君:“无事,官人不要放在心上。”
江采平日里听她这么说,原都是心情顺畅的,可今日便没有。他听在心里,却觉得心里愈发憋闷。
江采没了兴致,又计划起房里的叶玉珠,撂下一句:“我先回房了。”
阿九本想拦他,却没拦住,“官人要不要喝碗热汤?”
江采连头都没会,径直出了院子。江为跟在身后,却颇为愧疚。
江为小心劝道:“爷,夫人还给您煲了汤,您就这么走了?”
江采一甩手:“我今天没有喝汤的心思。”
江为还欲再劝,被江采喝止:“你若再说,我可就生气了。”
江为闭了嘴,看着江采进了房门。房门砰地一甩,便关上。
叶玉珠吓了一跳,忙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询问发生了何事。江采心中憋闷许久,听她这么问,一声叹息,竹筒倒豆一般全都说出来。
“我今日为此很是生气。”江采兀自抬手,满饮了一杯茶水。
叶玉珠咬唇,心道:“他定然是与阿九吵架了,才会匆匆回来。她何不抓住这机会?”
叶玉珠便低眉顺眼道:“我不会安慰人,安慰人的话,还是阿九姐姐最在行。从前,我们吵架了,不就是她安慰你的吗?”
听她抛出这么一段,江采脸色变了变,忽然又想起从前的事来。从前……
原来叶玉珠竟然都知道,江采忽然心中愧疚,咳嗽一声道:“阿九是性子温柔,可……未必太过无趣了。”
江采想,她只会安慰他,说这没什么,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怕。可叶玉珠就不同了,叶玉珠却是睚眦必报的人。
小时候他们同顾将军家的公子起了冲突,叶玉珠后来找人把那顾公子折磨了好一番,直到他肯道歉才罢休。
江采想到这里,忽然又想念起记忆里那个鲜活的叶玉珠。
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