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
“沅娘娘, 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阎王”的声音幽幽,吓得江沅颤了颤赶忙回头。
他的尾音拉长、懒散的声音似笑非笑,正如他现在正看着自己,扯弯了嘴角。
“你从哪冒出来的?要把人吓死吗?”
江沅低头, 故作镇定地拍了拍胸脯, 又装作不经意间扯正了艳红的斗篷, 刻意地盖住了内里的白色中衣…
赵凌煜显然看出来她的窘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忽地嗤笑一声。
“沅娘娘此话说得颠倒, 臣在自己的住处,怎得还有惊着他人之理?”
江沅闻言,倒也没急着回怼过去,自知“阎王”天性爱调笑他人, 今日自己不速而来, 的确有些理亏。
“你刚刚不是在里间换衣服吗?怎么从外头走进来了?”
江沅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遂疑惑地看着他,随口问道。
赵凌煜此时彻底穿戴整齐,今日他一身玄衣鎏金长袍, 上面纹满了银色翎羽纹路, 白玉腰封勾勒出玉树身形,眸光朝江沅看来, 微眯带着促狭,矜贵又顽劣, 矛盾结合得恰好。
“原来方才是沅娘娘在…窥…臣换衣服吗?臣还以为是…刺客呢!故掩了脚步打算从后挟制对方呢。”
对面的男人不怀好意地停顿了一瞬, 清隽的眸子一转。
“将将惊扰了西太后娘娘, 还轻娘娘恕罪。”
“阎王”笑着说完,又装模作样地准备单膝跪地请罪。
“不必了!”
江沅最烦与他虚情假意。
少女不耐烦地蹙眉, 语气冷冷问道。
“本宫今日来,只问你讨要冰魂丸。你现在有没有?若没有,就当本宫没有来过。”
…
“啧啧…”
赵凌煜双手将腰封理正了些,又漫不经心地走近她,摇头感叹道。
“这女人之间啊…性子差距还真是天壤。江沅,你怎的就学不会温柔呢?你这样的冰冷,不论是谁都要被你吓到了。”
江沅闻言仰首瞪着他。
“我的性子怎样,由不得你来评判!”
赵凌煜倒也没顺着她的气话回应,而是绕着她来回打量,眼神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丝毫没有避讳。
忽地凑近她,在她耳边温言诱惑。
“倘若你温柔些,那冰魂丸,或许我就有了呢?”
“你!”
江沅猛然推开他,这人三番两次对自己孟浪,自己就不该来这。
“赵凌煜,请你对本宫放尊重些!”
少女板着脸,侧身对他说道,语气冷硬带着遏制的怒气。
“哈哈…尊重?这朝阳城的哪些需要我尊重?江沅!”
赵凌煜突然像被惹恼了一般,扯过江沅,不顾她挣脱强行揽在怀里,为了桎梏少女,一手环腰,一手掐着她的纤细脖颈,眼里带着疯狂的笑。
“我且问你,为何那鲛人可以?我就不可以?”
江沅不顾自己被掐得呼吸难受,依旧梗着脖子反驳道。
“因为裴寂他善良!不似你这般嗜血恶魔!”
果然,刺激到了“阎王”。
赵凌煜听后没有松了力道,甚至有那么一瞬收紧了手指,眼见着怀里少女变了脸色,似要晕过去,这才吓得卸了力气。
又是惊慌地小心捧在怀里,小心地抚上了她的脸,又爱又恨。
“江沅,你怎的就不能服软一些呢?”
“我不是李纤云,她可以随时软在你怀里。”
“可你知道…我一直想要的都是你…”
江沅到底趁着“阎王”心软,拿到了几颗“冰魂丸”暂时可以缓解一阵子裴寂的咒术发作。
等自己到了水晶宫,裴寂却早已晕倒在鲛人殿里,蓝色鱼尾无力垂在水里,入目的只有一抹苍白,和俊美的面容上布着丝丝蓝血,看着既妖娆又破碎。
江沅自责地蹲在地上,痛苦地哽咽,心揪痛地看他,裴寂的咒术又发作完一遍。
听赵凌煜说,这种咒术发作一遍,鲛人体虚更坏一层,加之裴寂之前强行念咒,身体早已羸弱不堪,若再找不到解药,还不知他能撑到几时。
“裴寂?你好点没?”
江沅无助地握紧拳头,仿佛要把内心的痛苦都压缩在这个小小的拳头里,但无论怎样,望着裴寂这饱受折磨的模样,痛苦的感觉仍旧像一阵阵狂风,将她的心灵吹得狼狈不堪。
鲛人仍旧紧蹙着俊眉,没有回应她。
少女使了大力,将他拉出水池,原本亮蓝的鱼尾此刻却有些枯萎的褪色,江沅心疼地来回抚摸,又拿出帕子小心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语调喃喃。
“你再等我些,我一定能治好你。”
铜壶刻漏间,裴寂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那鱼尾也还没消失。江沅急了,从未有一次像这样,即便咒术发作,人也不会昏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