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恐那女子包袱里有诈,顺带挑破了布绸,几十个针脚粗鄙的眼罩缤纷一地。两位士兵也未料到是此类状况,继而面面相觑,不得法。
江沅被摔个朝天,是头痛、背痛、心也痛。眼瞧着自己受了苦,却依然进不得军营,便愁苦满面,又想着温声讨好。
于是想着烦心事,又展了假意的笑,虽是情绪浮于表面,但好在姿容绝代,那灵动笑果然有些打动了守卫的士兵。
“劳烦通传一声你家皇子,就说江沅前来求见。你只要说出我的名字,裴寂他定会前来迎我。”
江沅说着又从袖中掏出几锭银子塞于鲛族士兵手中,那士兵刚想让开,却不料被他一旁的兄弟又拦了一把,低声耳语了番。
原本松懈的“人墙”忽地重新强硬了起来,收了银子的士兵冲江沅摆手,状似苦恼地回应。
“小娘子快些离开吧。我们皇子一早便出去了,几时归…真没个准数。”
江沅显然不信,但瞧着铜墙铁壁也是无可奈何,想着回去找追风要了通行手函,又怕裴寂来了,自己与他错过。
于是,她只好落寞地回身拾起地上散落的眼罩,一片片整理好。拂了裙裾,坐在军营门口的礁石上,想着守株待兔。
亦是不知过了多久,那海边的日光挪到了头顶,江沅被晒得有些昏花,可依旧没有裴寂任何音讯。
正待自己体力不支,几欲昏倒之时。
忽闻前方一声豪亮的号召。
“前方战事吃紧!皇子现再征五方五甲士兵前去支援!”
江沅听后来了精神,那收了银两的士兵诚不欺自己,裴寂果然不在军营。
得了消息之后,江沅是既忧又喜。她决定不再那么堂皇地跟着他们前去,而是小心地尾随其后,钻进丛林,绕着远路同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一路的跟踪差点累掉江沅半条命。那鲛族士兵是时而甩腿快跑、又时而跳海摆尾疾游,为了节省体力,就这么循环往复了几次,让着裙裾的少女一路是跟得辛苦。
待到了交战中心,江沅一个纵步软在了沙滩上,是环佩零落、发髻散乱、裙摆破垂、裤脚截半,虽身躯瘦弱、但还依然肩背挺立,带着坚毅的眼神去望向那…她心目中的…神。
他领兵至东海礁岩之上,身躯凛凛,桀骜肃穆。被乌云遮蔽的天,残留霞光映在他身,那银色铠甲早已破败,透出内里莹莹蓝鳞。未戴头盔,墨发自不羁扬在空中,与那自含煞气的眉眼佐助,令人无端想要退壁三舍。
随着一声惊天号角,对面无端多了一团浓艳的红雾,滚滚自海面奔来。裴寂却是执戟冷漠地看着,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大有一夫当关之气势。
江沅却从来未见过此类骁杀场面,她拎着心,颤颤地盯着裴寂。
只见那少年正面迎着浓雾,挥着三叉戟斜斜指向前,一个闪身便冲进雾里不见。
江沅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果然又惊动了一旁的守卫,鲛族守卫这才低头看到他脚边匍匐了一妙龄女子,脸虽是蒙尘不见全貌,但一双清澈的鹿眼倒也人畜无害的样子。
以为又是皇子的艳羡者,于是颇为无奈地对江沅说道。
“小娘子不必大惊小怪,我家皇子只是使了瞬影术与那南海的逆贼在结界里打斗,谁若是输了,便会被弹出结界,暂无大碍。”
江沅闻言,心下松快了些。于是不好意思地直起身,空整了自己的仪容,福身道谢。
“多谢这位兵大哥为小女子解惑。可是我瞧皇子的盔甲都划破也没叫人再送了件。”
鲛族士兵这会不淡定了,他转头打量着江沅,恶狠狠地举了戟横在江沅脖颈千,咬牙道。
“你竟然连鲛族的破身术,都不知晓?快说,究竟是何人?”
江沅自知自己漏了破绽,愣了一瞬,继而编言谎称。
“士兵大哥别误会。小女子本是东海以西的沽国边陲人,这随父亲打渔,无端撞入,还请高抬贵手。”
一边说着,江沅一边小心地推开身前的利刃。避尘珠结界自两海交战便被打破,鲛人岛此时混进人类,倒也是说得通。
鲛人生性单纯,听了江沅的话,鲛族士兵倒也将信将疑地收了武器,扭头朝前,不再言语。
虽是勉强躲过了一劫,可江沅却还不敢松心。她害怕裴寂会受伤,那个什么破身术,她应该大致猜到是什么了,无非就是用自己的灵力冲破束缚,半现了本相,来达到强推战力的无奈之举。
看来裴寂这一战,打得甚是吃力。
天空骤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卷起来海边三层浪,伴随着鲛族士兵的冲锋呐喊声,两兵又开展了新一轮的厮杀。
可是…裴寂还在那团红雾里,依旧没有出来。
江沅不顾结界的狂浪袭人,慢慢靠近它,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少女的鼻腔,又掐得她的心阵阵发紧…
诱捕
江沅抖着声腔, 不住地朝红雾里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