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儿…我今日回来并不能待太久,想必你也应该猜到,赵凌煜在南海正是与我东海对战,所以他因国丧回来,我才有喘息之间赶来看你。”
江沅听后一愣,眸中划过一丝讶异,这是裴寂如此郑重地说起了自己的家事。
“对不住…我不知道这些。”
少女温声环抱住裴寂,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爱人之前是经历了怎样的…锥心之痛。
裴寂未有接话,他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低头,目光灼灼绞着江沅,脸上的严肃神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渴望。
“沅儿…此番回来,就是想带你走。你…可愿意?”
江沅对上他的眼,模样一改平日的懒散,表情认真得过分。
少女沉吟了一会,如水的烟波炯炯望着他,尖细的下巴随之…很确信地轻点了两下…
龙泉宫内一片素白,江沅赶到这里,距离沐兮通知自己,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辰。
自己好不容易哄高兴了鲛人,一跨进灵堂便觉得阴风阵阵渗入骨髓,眼前的“阎王”更是周身笼着狠戾杀戮之气。
赵凌煜负手站在殿内,没有回头,冷不丁地开口惊得江沅一哆嗦。
“皇后娘娘真是日理万机!微臣有要事相商,为了见您,还得等上一个时辰啊!”
江沅知道赵凌煜揶揄自己,也顾不得特地在此事上与他争辩,于是她上前,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且问你,你假装我儿时玩伴,是何居心?如今你目的得逞,我对你还有用处吗?”
那愤恨的情绪灌满了话语之中,若不是被赵凌煜暗步的亲卫盯着,自己还是要再赏他一巴掌,这都无以解恨!
赵凌煜听出了来人是江沅,转瞬收了冷漠肃杀之气,像认真听了笑话般,半晌、仰天大笑了几声,声音回荡在殿内,加之本就哀怨的气氛,诡异非常。
“够了!赵凌煜!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已看透,如今你休想再骗我!”
江沅烦躁地打断了他的笑声,绕过身去,与“阎王”面对面。
赵凌煜依旧嘴角含笑,双手环胸,似在都弄孩童般,假意求教地正色问道。
“哦?微臣骗皇后娘娘什么了?但求娘娘言明。”
“你的本本罪名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徐阁老在大殿说的那些话还不够清楚吗?你敢扪心自问,沽国如今步入这般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江沅身体前倾,手掌用力拍打着祭台,仰头瞪着赵凌煜,怒火无从掩饰。
赵凌煜依旧偏头笑着望她,此刻的他仿佛心情大好,极具耐心地与她解释。
“皇后娘娘真真冤枉微臣了。如今先皇去的突然,奈何新皇年幼,这监国的重担只落微臣一人肩上,也是心神俱疲啊!”
赵凌煜边说边还痛苦地捏了眉心,接着微叹、委屈道。
“而今…又被戴上莫须有的大逆之罪,微臣真的衔冤负屈啊!”
江沅之前怎么没发现赵凌煜如此地会“打太极”,与他说了半天,仍旧没有说到重点。
莫非…他又是在逗弄自己?
那他真的是闲得慌!江沅很快否定了脑海里这荒诞得想法。
“说吧,这次你又有何腌臢事窃窃展示于本宫?”
“哎?怎么是腌臢事呢?此事可是关于新君登位的相关繁复,需要与皇后娘娘相商…”
江沅转身不耐地打断。
“一切但听摄政王安排便好。”
“皇后娘娘没有意见?”
赵凌煜挑眉,勾唇问道。
“一个傀儡,有何好过多费心思的!”
…
江沅如此直接地回怼令赵凌煜下意识的不置可否。
半晌,又回了深思追问道。
“皇后娘娘的…遗腹子…未成皇储,难道就不遗憾?”
赵凌煜刻意咬重了“遗腹子”三个字,像是试探一般,走到江沅面前,不放过她此时的任何一个表情。
江沅见赵凌煜朝自己走过来,赶忙低头敛眸,整理好情绪,又高昂地抬头,瞥了一眼赵凌煜。
“本宫已然贵为皇太后,至于立谁为新君,本宫并不在乎!”
…
“哈哈!好一个不在乎!”
“玉面阎王”又大声笑起来,笑声渐渐扩大,没有收敛的意思。
江沅被他笑得心虚,想要逃走。刚一转身,手腕却被捏住,一个大力,转身入那人怀。
赵凌煜目光锐利扫过她的脸,笑容越发恶劣,带着试探的语气惑惑问道。
“真的是不在乎?还是真的无法在乎?”
蓦地,恐惧袭上心头,江沅防备地看着他,挣脱出手腕,她的表情白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故作镇定道。
“本宫所想如何,难道还需向你报备吗?”
“自是不必!”赵凌煜也不再咄咄逼人,笑着摇头细语。
江沅转过身,被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