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精”的话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王皇后闻言,踉跄了几步,颓势地跌坐在凤位上。
而裴寂走出来,桃花眼直勾勾地绞着江沅,忽地笑了…
混珠
这次真的有惊无险。
龙泉宫大殿内, 彧王帝桀听了“老人精”的验证结果,眉目瞬间舒展开来,似是松了口气。
此时君王龙心大悦,竟然也随了其他小太监打趣地叫了“老人精”的混号。
“老涛啊…孤差点信了你这双腐眼!真就让孤污了美人娇娇, 这罪责你担得起吗?”
后半句, 彧王语气沉沉, 拖着长音质问道。
“老人精”吓得立刻抖如筛糠,软软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赔不是, 早没了先前的雪仗风势。
“皇上…奴才…知罪!还望圣上看在老奴人老老眼花的份上,网开一面。”
说完,又爬着调转方向,面对江沅毫, 又是不犹豫地啪啪磕头。
“沅娘娘虚怀若谷, 原谅老奴这次的有嘴无心,老奴真真悔过了。”
还未等江沅表态,“老人精”立刻又直起身,果断地双手交互地自扇耳光。
“啪啪啪…”声声到肉, 不仅让让众人听着就觉得疼, 果然“老人精”那白亮油光的老脸很快被扇得起了大片红痕,看起来甚是可怖、可怜…
约莫自扇了二十来下, 彧王帝桀终于凉凉开口了。
“好了!杨涛…你也跟了孤几十年,平日安分守己、兢兢业业, 所以抵消你这次的无心过失。若再有下次, 你就随你那宝贝一起去地下汇合吧…”
伴君如伴虎, 想必“老人精”此刻算是彻头体会到了。
彧王帝桀不耐地捏着眉心,语气变得平缓, 但字字掺着君威。
“皇后!孤见你前些日子经常理佛,但收效甚微啊。佛法讲究领悟,孤觉得你应该更加诚心些,不若让太子帝少辛陪你去佛堂,母子二人必将虔诚撼佛!”
帝桀缓缓转过头,目光阴沉沉地扫在王皇后身上,眼眸中未见异常如往常般冷漠。
而后似夫妻间话家常一般“关心”道。
“皇后你太过操劳,后宫之事无需再管,这几日还是待在凤仪殿里好生修养吧。”
说着便伸出了手,“老人精”赶忙起身,红着老脸殷勤地上前搀扶。
彧王帝桀起身正欲离去,却突然顿在原地侧首朝“老人精”看了一眼,“老人精”立刻心领神会。
“沅娘娘…今日您也受了惊,圣上准许您今日前往养心殿疗慰身心。沅娘娘,还不快快前来谢恩。”
那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刺痛了江沅的耳膜,也扎痛了裴寂的心…
而此时此刻,江沅却不得不想着,不开心的事,微笑谢恩。
彧王帝桀终于不忍疲惫,乘着步辇回去休息了,他想着今晚还是要再吞几颗丹丸以震君子纯阳之风。
而留在大殿内的王皇后,愣怔在原地,仍然不肯相信事情结果,不愿意离开。
她明明就亲眼看见江沅这个贱|人与她身后的太监…这个老顽固怎的就不信,居然还要今晚宠幸她,简直离谱。
江沅一抬头便与王皇后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她就站在不远处,被大殿的通明灯火笼罩,那张明艳的脸上一点点浮出莫名诡谲的疯狂神色,被那双仿佛带着毒的眼睛一盯,江沅心头忽然窜出莫名凉意。
回到水晶宫的那一刻,江沅没有迟疑,翻出了几件平日里常戴的珠宝首饰握在手里,便准备出门。
裴寂见状一把握住江沅的手臂将她扯回,反手关上门,双手撑在其身侧,将隐隐鼓着怒气的少女固在怀中。
他垂首望着她,眸中亦是变得深邃似潭,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一字一顿道:“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去见彧王?”
江沅刚开始被裴寂拦住是有些生气,可听着眼前的男人对自己的质问,竟瞬间松了情绪,因为这个男人醋了!
她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还不够,反而踮起脚尖更加凑近了些,二人瞬间呼吸交闻。
江沅沉吟了一会,如水的眼波炯炯地望着他,白嫩的小脸忽地蹙眉颦额,莫名委屈起来。
“裴寂,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这娇嗔的语气怼地面前的赤袍少年没了还口能力,只静静地望着,目光里开始多了渴求…
“想看我穿戴这些?”
江沅抬手将珠宝首饰拎到裴寂身侧,想当然地驱使了少年点头。
“别去他那儿了…求你…”
裴寂用了几近沙哑的鲛人语低吟,那近乎求欢的语气瞬间让江沅酥了半边身。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办。
江沅眨了眨眼,神思归位,瞳仁边缘化出柔和清浅的眸光。
“裴寂…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没打算去找那老东西。”
江沅推开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