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鲛心性也是孤傲得很。若是再不落泪,沅儿也别留着了,鲨了他!孤再去寻了便是。”
底下的宫女早已被带走不知道灵魂安放在何处。
江沅极力淡定地望着帝桀,想要掩藏心中的惶恐。
“皇上…先别急着鲨那只鲛,眼下鲛人难寻,待再寻得一只,再来处决他也不迟的。”
江沅福了福身,接着道:“水晶宫里我也会严加管教,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帝桀难得看见沅贵妃如此正经,神情一怔。
而后哈哈大笑起来,揽着江沅大步离开…
当夜…江沅便气势汹汹地来到水晶池边。
“裴寂!你快点给我出来,让你落泪难于上青天,勾搭小宫女倒是积极得很,殊不知你这样是害了她们呀!”
江沅对着池水一顿强烈输出,半晌…水底窜出一条矫健的蓝色身影,快速游到江沅脚边。
“哗啦…”俊脸冲出水面,狭长的墨瞳带着半分狡黠,与俯首的江沅四目相对…
江沅被突然放大的俊脸吓得后退了半步,跌坐在岸边,鹿眼无措地圆睁。
眼见着裴寂一个撑坐上岸,露出一片冷白皮肤,微乱的墨发不断有水珠滴落,滑过劲窄的腰身,最后没落过性感的人鱼线下…
江沅没来由地红了脸,别过视线。
“区区几个宫女而已,至于贵妃您兴师动众地前来质问?”
一张线条分明的俊美脸庞,懒散地耷着,双眉斜飞入鬓。裴寂桃花眼带笑,语调却端得丝毫不在乎。
“她们不仅是宫女,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江沅面露迷茫,喃喃道。
…
“宫女是命,那我们鲛人族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江沅!正是为了你一己私欲,我族多少鲛人惨死在你手下,你有同情过吗?”
裴寂突然正色,冷冷地开口,打断了她。
“你我本就敌对,捉鲛…是捕鲛人的使命!”
“那我鲛人族的使命就是为了让你,江沅,学会落泪而不惜元气大伤消亡么?这…不该是他们承受的。”
鲛人倏的一个鱼跃,冲到江沅面前,俯身擒住她的手臂,目光放肆地游走在她身,最后定在那蓝色手串上。
裴寂的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江沅…想要最后一滴鲛人泪?”
还未等江沅回应…
裴寂垂眼望着她,眉眼间似又带着宽和的笑。
“别做梦了…”
暗涌
江沅猛地抬起头来,神情间溢出几分怒气,刚想要开口教训,话头却又被堵在喉间。
“啊…沅贵妃似有贵客到访…而且还给你带来了些有趣的…东西。”
裴寂松开江沅,倏的滑进水中,嗓音影影绰绰地含着几分玩味。
江沅顺着裴寂的视线滑过窗外,便见一位丽人端行于水晶宫的连廊下。
她的容貌极为明艳,灼若芙蕖。蛾眉婉转,眼尾微挑,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来人不正是萧贵妃还能有谁?
平日与萧贵妃并无往来,如今她不速而来,怕不是什么善茬。
江沅按下心中疑惑,蹙眉敛衽,起身前往正殿。
又是一番悲伤情绪酝酿,话语中堆的客套假笑。
“萧姐姐今夜大驾光临,真令水晶宫蓬荜生辉!”
江沅迈着细碎看似优雅的步子,迎着萧贵妃走上前去。
“妹妹过誉了,今夜叨扰沅妹妹,还望海涵。”
萧贵妃着一身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云鬓高绾,娇颜白玉无瑕,笑声双靥,寻声微哂,温然道。
江沅也不与她再客套,拉着她坐在紫檀木香案前,斟茶、将一莲花青纹小碗推于萧贵妃面前。
“萧姐姐今晚怎的如此好兴致来我水晶宫一聚呢?”
萧贵妃素指绕弄绣帕、盈盈福身,绛唇轻启:“沅妹妹入住水晶宫已有一段时日了,原谅姐姐我一直久病未愈,耽搁了前来祝贺的好时辰。今儿星相师夜观天象,算着现下吉日,所以我不请自来…不曾打扰妹妹休息吧?”
江沅闻此言,明眸微动,瞧了萧贵妃身后持盏的婢女,轻轻颌首道:“萧姐姐言重了。”
萧贵妃见江沅默然,眼中精光一轮,殷情而又有些放肆地笑言。
“今晚走得急,未曾备厚礼,小小的一碗千年灵芝精华露还请妹妹品鉴。”
话音刚落,站在萧贵妃身后的宫女便把那白玉盏呈于江沅面前,盈盈润汁透过明亮的烛火耀得有些刺眼…
“有趣的…东西?”
江沅端起白玉盏,脑海里一直咂摸裴寂那句话的意味深长。
略一迟疑,还是仰头一饮而尽…
萧贵妃见状,轻勾丹唇,笑得更是得意妖娆。
“沅妹妹真是爽快人!在这深宫中,人心最是难测…你就不怕姐姐我恐会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