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搂住了清雅下滑的身子,看着那个邋遢的背影,很想冲上去,可是怀里的清雅……他的目光低沉了一下,转过身往医馆内走去
案后的大夫见他怀里虚弱的清雅,忙将他们让到了里屋欧阳将清雅轻轻放在那张干净的榻上
他的手刚松开清雅,清雅的眉头一蹙,头有些不舒服得转动了一下,嘴里嘟哝着:“二哥……”
他的手顿了一下,慢慢得垂在了自己的身侧,转过身对一旁的大夫说:“大夫,请诊治”
大夫看了看他,有些疑问,不过也没有深究下去,他抱了抱拳,捋了捋胡子,然后坐在了榻前的椅子上,三只手指搭在清雅的脉上,微微偏过头,不去看清雅的面容,沉吟了半晌,然后站起来,对着欧阳行了一礼:“公子,在下可否察看一下小姐的舌苔?”
欧阳点点头:“大夫请便”
大夫点点头,他小心得扶住清雅的额头,另一只手轻轻得扳开清雅的下巴,仔细察看了一下她的舌头,又扫过了她的面容,然后松开了手,对蹙着眉的清雅说道:“小姐冒犯了”他转过身来对欧阳说:“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榻上的清雅强自撑起了身子,她有气无力得说着:“大夫,请您在此说吧没什么不能瞒我的”
大夫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欧阳欧阳思索了片刻,缓缓点点头:“大夫但说无妨”
“姑娘此病也并不凶险,想是惊吓过度加上调理不周造成的晕厥只是,姑娘此前是否有受过寒?”大夫问道
清雅觉得眼前有些花,身子有些沉,她手一松,身子倒在榻上,声音低低得说:“是的,曾有失足落过水”
“可是落下了病根?”欧阳补上了一句
大夫摇了摇头:“这也难怪了看脉象上是有些失于调理,不过也不妨,只是若长期心思太重,怕会郁结于心,影响子嗣的绵延”说着他看了一眼欧阳
欧阳脸上的神情顿了顿,他对着大夫揖了个礼:“多谢大夫”
“公子多礼了,在下先开几张方子,等会儿就交给弟子去抓药小姐在此先休息片刻吧”大夫弯了弯腰,敛起长袍下摆,出去了
欧阳送着大夫出了门,回身过来,看到清雅平静得躺在榻上,他走了过去,想安慰她几句,却看到她眼中一片迷茫之色,试探着问道:“公主?”
清雅的眼缓缓闭上了,一行晶莹从她的眼角慢慢往下蜿蜒,她摇了摇头:“公子还请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出去了”欧阳看着她的神色,在心里微微叹口气他转过身,静立了片刻,慢慢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孩子,她竟连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了吗?孩子,又是孩子!为了孩子,她要做到怎么样的地步才够?心里一阵凄楚,只觉得手冰凉着
深秋的阳光透过窗照在她的身上,却显得苍白无力她的面容,仿佛一块璞玉,远望去美丽晶莹,走近了,伸手触碰,却发现入手的全是冰凉,那心仿佛也没有温度般
她缓缓伸手抹了抹脸上,那泪水渗进指缝,粘粘的
挣扎着坐起来,望着身上那被窗格分成一块一块的阳光,伸出手轻轻去触摸,却发现那光明和温暖,是虚无缥缈的
不禁苦笑了一下,拖着自己的身子,她挪下了床,慢慢得一步一步捱到了门边,使出全力打开了门,顿时风全拂过她的脸颊,有种微微的甜味
门边倚着欧阳颀长的身子,听到门口的动静,他侧过身子看过来,看到清雅盈盈的微笑,心里有些诧异:“公主你……”
清雅对着她行了个礼,欧阳连忙将她扶住清雅抬起头看着她,脸色还是有些虚,可是眼里却全是清明
欧阳的一双凤目微微眯了眯,转眼间澄澈了起来:总是想通了罢
两人投宿在离医馆不远客栈,方便取药煎药早晨欧阳便出外打听那花子的下落,也一并将清雅的药给带回去,督促着她喝清雅的精神渐渐好些了,面色也有些红润,不似先前那番苍白。
这日清雅正将一碗药喝尽,欧阳递过一颗蜜饯清雅轻轻含了在嘴里,苦味渐渐褪去她抬头看了看欧阳,说着:“公子,可有兄长下落?”
欧阳摇摇头,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没有,打听了所有的客栈都没有也去了乞丐最多的地方,也没有看到或许,真是看错了人也不一定。”
“可是我……”清雅张了张嘴欧阳抬起头看着她她缓缓闭上了嘴,半晌,说道:“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吧这日子耽搁得够久了”
欧阳看着她的面容,终是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清雅和欧阳到得医馆,拿了余下几日的药,又要了个日后调理的方子欧阳随那弟子去拿药清雅打量着,突然开口问道:“大夫,前日我进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人,是何人?”
“姑娘是问那花子?”大夫停下了正在写的方子,回忆了一下,“他是最近才到我们这里来的都不清楚他的来历”
清雅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日,他来医馆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