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的晚霞的最后一抹红色爬上了窗棂,夜色终于姗姗来迟。疲惫了一天的心,此刻终于有一个可以呼吸的歇息。
青纱幔帐飞舞着,那缺了几条的珠帘的缺口似乎在向她无声宣示着那道圣旨。静妃,她苦笑,难道自己注定这一生逃不过皇宫了吗?她幽黑的双眸凝视着窗外渐渐弥漫起的昏暗,心里就像被筛过一般,千百个小小的伤口,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夏兰轻轻给她披上一件外衣,突然的暖意让她收拾起满心的情绪。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亮,随即如晚归的灯火一般,熄灭了。
夏兰低声叫了声:“小姐。。。。。。”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只静静看着清雅。
清雅冰凉的手握住夏兰还停留在她肩上的手,那寒冷让夏兰经不住打了个寒战。清雅回头朝着夏兰淡淡笑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翅膀扑动的声音响起。两声奇异的叫声在外面响起,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如此诡异。清雅的心一跳,她忙站起来,披着的外衣倏得滑落在地,缩成一团。她的手紧紧握住夏兰的,嘴唇禁不住微微发抖,声音也没有平时的镇定:“是谁?”
一个黑影在窗外闪过,赫然一个小巧的盒子出现在了窗前的案几上。
清雅的脸色惨白,她一个趔趄,往夏兰的身上倒去,夏兰的脚往后一退,两人都摔倒在地上。清雅的手死死抓着夏兰的胳膊,夏兰也不吭一声。
外面的人听到响动,忙高声问着:“娘娘怎么了?”
“不用进来。没事”清雅连忙出声阻止道。她低声对着夏兰说着:“扶我起来。”
清雅的手抚o着那个盒子,手指微微得抖动着,心里一阵又一阵得涟漪泛起,一阵寒战从她的脚底冒起。盒子仿佛变成了一个烫手的炭,她的手指骤然一缩,迟疑着,要不要将它打开。
“小姐。”夏兰的声音也颤抖着,她看了看清雅,又看了看盒子,手指不由自主得攥着衣角,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清雅颤抖着将手伸向盒子,将它狠狠往地上一摔,然后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侧过头,心里一阵慌乱。半晌,夏兰轻轻摇着她,小声叫道:“小姐?”她张开了眼睛,往地上看去,断成几截的一只玉钗出现在她眼前。她脸色刷得一下变白了,身子仿佛失去支柱一样得往下滑着,她跌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得拾起一片碎片,另一只手颤巍巍得摸向发间,将淑妃送的那只钗取下来,放在眼前端详。
被摔碎的玉钗和淑妃送的明显是一对儿。清雅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手指划过断面,一道鲜红的伤口出现在了她的指尖。她怔怔凝视着两只手上的玉钗,没有注意到伤口处渗出的点点鲜血,那么鲜妍,像极了殷红的朱砂痣。
“小姐。这里面好象有东西。”夏兰一声低呼,将碎片放到清雅的眼前来给她看。一张薄薄的纸片被卷塞在了钗中间的空心处。清雅接过碎片,也接过夏兰递过来的银挑子,将纸片小心翼翼得给挑出来慢慢展开。一张在灯下似乎透明的纸片上只有两个字:出宫。
清雅潸然,且不管这是谁给她传递的消息。只是现下,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惟独这件事情,是她怎么样也做不到的。重重守卫她怎么能够通过,栩勉最后的那句话,生生割断了她的最后的期盼。
清雅闭上眼睛站起身,转过头将纸条递给夏兰,淡淡得说:“烧了吧。将这些碎片拿去埋了吧。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说着她注视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下一阵清冷。原来在这皇宫之中,她已经是一个人了。孤独和无力,在此刻,席卷全身。
夏兰将灯罩取开,把纸慢慢放近火苗。跳动的火焰将纸的边烤得微微卷起。一行小字慢慢浮现出来。夏兰惊喜得低喊着:“小姐。您快来看!”
清雅回转身子,心中被熄灭的希望突然有了一点复苏的迹象。她快步上前,凑近一看:晴仪殿封妃,静妃出殡日,霜满地,青青草,此毒可解。火光让清雅的眼睑在脸上投下重重阴影,夏兰哽咽得说着:“小姐。。。。。。”
清雅偏头看向地上的碎片,蹲下身子翻找起来。夏兰跪下来,握住清雅的一只胳膊,带着哭腔:“小姐您不能这样做。万一,这是个圈套呢?”清雅仍旧翻检着,她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右手食指和拇指间捏着一枚小小的黑色药丸。她平静得看着它,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夏兰一把夺过药丸,将它捏于掌心,站起来往后退着,她摇着头,喃喃得说着:“不。小姐您不能这样。您不能拿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蹲着的清雅的身影在烛火的光下被拉得好长,她看着夏兰,缓缓站起来:“给我。”她一步一步朝夏兰走去,眼睛里闪着平静的光。
眼泪涌上了夏兰的眼睛,她看着清雅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她用另一只没有拿药的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开来。她只是拼命摇着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扑通一声,清雅跪在了她的面前。夏兰一惊,连忙跪下,她使劲扯着清雅的胳膊让她起来。两行清泪在清雅的脸上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