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嘴唇干裂,每说一句话嗓子会被牵得丝丝拉拉的疼儿。
可好不容易姜氏能平心静气同自己相处,她想多问一问,多说几句。
错过今日,她自觉没有机会了。
女侯此时无比满足,起码在她闭上眼睛时,姜氏能来肯来看自己,费力抬起胳膊,“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好不好?”
姜氏抿了抿嘴唇,眼角余光快速扫过女侯面色。
在女侯眼角处浮现一抹潮红,女侯脸色蜡黄,偏偏嘴唇却红红的。
这不是病!
是中毒的征兆!
姜氏给自己解过奇毒,对头疼脑热等病症,她不如宫里面的太医,不如许多的大夫。
但是她对奇毒的了解远远胜于其余人,极好的天赋同读了许多孤本书,让姜氏知道许多奇毒。
姜氏一步一步走进女侯,在女侯殷切的目光下,缓缓伸出手去,这对母女的手第一次放在一起。
女侯手心滚烫,姜氏皱了皱眉。
女侯随之落两行清泪,强忍着更咽,沙哑道:“我……外面人一直说你过得很好。
云默对你温柔体贴,一双继女继子孝顺懂事,他们兄妹对你很是尊重……一切都是好话。
可是过日子,尤其是官宦人家,大多是表面光,内里的操心事外人如何知道?
我见过当官的丈夫责骂其夫人,甚至动手打女人,顾忌着名声,被打了的妻子还要为丈夫隐瞒。”
“你放心,外面人传得都是真的,不,我比她们传出的话过得更好。”
姜氏轻声说道:“你不信我,不信薇薇?她那脾气,看到我过得不好,她早就发火了。
云爱云戎无法拿我当做亲生母亲,一直喊我姨,但是他们兄妹对我真的很孝顺。
薇薇不爱听我唠叨,不爱同我一起做饭,云爱是我贴身小棉袄,时常围着我转,我把他们看做亲生,为他们处处谋算。”
女侯眸光认真,放心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你好了,我也可以放心。
薇丫头精明干练,性子不肯吃亏,手段也多,嘴皮子也是厉害,万一你受了委屈,她不会不管你。
靖王是个极为护短的,他主动纳入羽翼下的人护得很紧。
有靖王做女婿,我本就不用再担心你因寡妇身份而被人轻视。”
“我娘不需要靠阿阳,她带着命妇们赚银子,世上最坚固的盟友就是利益一致。
通过我娘赚到银子且在家里挺起胸膛的命妇不会说我娘半句不好。”
“你有没有想过,利益银子分配不平衡,有人多赚,赚得少的人会觉得不满,在外败坏你娘的名声?”
“这样的人,我娘也不会收。”云薇说道:“您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娘只需要大多数人认可,极个别的人非议我娘,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倘若因为赚少了非议我娘,这样的人说得话,没几个有脑子的人肯相信。
对付性情有缺点的人……甚至不需要我娘动手,她自己就能挖坑埋了自己,自己玩死自己,就比如碎玉轩的江美人!”
女侯:“……”
有时候云微恨小心眼,当然对江氏不仅小心眼,异常记仇,时不时都要提起江氏冷嘲热讽一番。
女侯反而觉得云薇有点可爱了。
“咳咳咳咳。”
女侯嗓子难受,转过半边身子忍不住干咳起来,枯瘦的手迅速拿起帕子挡住嘴唇。
越是不想在姜氏面前痛苦的咳嗽,越是无法压制翻涌的血。
她不用去看,已感到帕子粘腻潮湿。
她知道自己咳血了。
本想看一眼姜氏就该知足,可见了面,女侯又忍不住要求更多,想多留姜氏一会儿。
即便姜氏自从进门后眸光一直很飘忽,对女侯屋子里摆设布置更在意一般,姜氏从进门到现在就没说过两句话。
女侯心头酸涩,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去怪姜氏。
她能来看望自己,让云薇同自己闲聊,已经是姜氏不计前嫌了。
女侯不指望姜氏多说什么,藏好染血的帕子,转过身去对云薇说道:“我信你是个孝顺的……”
姜氏突然开口,眸子深邃,“方才您咳血了,是吧,能把帕子给我看看吗?你从何时咳血的?最近这几日吃了什么,用了什么?
除了草药的苦涩味之外……薇薇你仔细嗅一嗅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气味。”
“娘,您的意思是?”
“没有,我没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这可是在皇宫禁地,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用致命的毒。”
姜氏看到女侯呆愣着,探出身子越过女侯,拿起在被藏起来的帕子,摊开帕子仔细看了看咳出血的颜色,手指轻轻碰触洁白帕子上血团。
“中毒之后的吐出来血更粘稠一些,颜色更鲜艳一些。”
姜氏最后才把帕子放到自己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气味,“血有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