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仔细给皇祖母看看,我只能稳住皇祖母得精神,治标不治本,刺激穴位对皇祖母的身体伤害不小。”
闵王看老娘这幅样子,他是真心疼老娘。
“谁在害她?”
这么大年岁的老太太哪抗得住整夜整夜做恶梦?
一个老人精神垮掉了,身体也会接着垮掉的。
穆地主本就是个孝顺儿子,老娘对他偏心,他也是三兄弟中最孝顺的儿子。
他是宁可舍弃事业也会留在老娘身边尽孝的儿子。
当初大哥邀他一起替天行道,他不会只给大哥出主意了。
他就是想留在乡下的家里照顾母亲,管教阿阳。
当然,穆地主的确不喜欢争权夺利,他一直以来野心不大。
“……”
穆阳没有吭声,闵王深深吸了一口气,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低声说道:“如果真是她的话……”
“您待如何?”
穆阳反问了一句,穆地主发狠的话堵在口中,吐不出很憋屈,“纵然我亏欠她,我娘不欠她,她对我娘动手,把老太太牵扯进来,我……”
太后闭着眼睛,接话道:“是不是哀家这病只有薇薇能治?不羡媳妇有孕了,薇丫头连着请假,顾不上女学,哀家怎好为这点事让她入宫?”
“您又想出宫去?”
穆地主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您是惦记着治病,还是惦记着老头?”
“哀家不能既惦记着治病,又惦记着老头子?!哀家在后宫备受病痛折磨,老头子在外浪得飞起,听说已经是各府老太爷的带头大哥了。”
太后扶着炕桌,一手捂着心口,耍赖道:“不行了,他过的逍遥自在,哀家心口疼。
不羡媳妇怀孕生产,没有一个可靠有经历的长辈盯着怎么能成?不羡媳妇怀得双胎。
阿阳同薇丫头的婚事,也要人操持。
后宫这地方克我,我一定要出去,谁劝都不成。”
“云府搬进了京城,左邻右舍都是高官显贵,您突然住进去,瞒不住旁人。”
穆地主说道:“大不了我把不羡兄的父亲也带进宫来同您说说话?”
“是宫中眼线多,还是云府眼线多?”
太后睁着眼溜溜眼睛,抓着穆阳说道:“阿阳能帮我瞒过众人是不是?就算是瞒不过去了,被人发现哀家住在臣子府上,哀家也可以说是云府风水好。
不不,是薇丫头旺哀家,给哀家治病呢。”
太后越说底气越足,斩钉截铁说道:“哀家要住进去,你们两个还不是哀家的儿子孙子了?不说帮哀家想办法,偏偏阻止哀家。
你们眼看着哀家被人害了不成?!”
穆阳轻声说道:“您住进云府去,会带来很多麻烦,您……不是会照顾孕妇的人。”
“谁说我不会?!”
老太后狠狠瞪了穆阳一眼,双膝盘在床榻上,精气神极好,若是能住进云府,老太后还要感谢算计自己的人嘞。
她对长子那一点点的愧疚不如活人要紧,虽然梦到长子很难受,她更难受得是无法面对皇上。
老太后狠狠戳了戳穆阳的额头,说道:
“你小时候红鸡蛋白吃了啊?你别否认,我给地主私藏的鸡蛋都进了你口中。
我是村里最好的接生婆,只是后来因为地主才名,家里条件好了,不缺那点收生银子,我这才金盆洗手。
当年为了养大他们三兄弟,别说接生婆了,给人哭灵的活儿我都做过,就为了给老大老二换一碗米饭。
无论是丧宴喜宴,谁都抢不过我,一桌子饭菜我能划拉走大半,老大不挑食,老二爱吃肉,每次抢来的肉菜都进了老二的口。”
穆地主不记得这些事了,心疼老娘的不容易。
老太后多聪明的一个人,看得出穆地主软化了下去,继续添油加醋说着当初她这个寡妇如何艰辛养着三个儿子:
“哭灵我最擅长,接生也是我强项,保媒拉纤也做过,给大户人家做奶妈子……哎,本来我也能去的,可是老二最能吃。
给老二吃,就没法子给大户人家的少爷吃了。
那家人给的银子特别多,可惜我没赚到。
当时我都走出门去,听到老二的哭,便忍不住跑了回去喂奶。”
穆地主眼圈微红,气息不稳,老太后看了平静的穆阳一眼,是不是自己说得太惨了?!
她家老三以前不是感情这么丰沛的人。
穆阳有点明白了,穆地主是以情迈入宗师镜,境界上有破绽,感情不可或缺。
“我去同皇上说,送您出宫休养。”穆阳拍掉老太后的手,轻声说道:“您少说几句吧,父亲流着眼泪出宫的话,外面又少不了对他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