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在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慕老头脑袋耷拉到胸口,真真是没脸见人。
以前不觉得自己女儿这么不成体统,这么没用。
他女儿连慕氏宗族的人都摆不平。
简直丢尽了安国公的脸!
穆阳直接吩咐,“谁敢在灵堂前大吵大闹,张嘴三十,禁言三日。”
“你是谁……”
穆氏族长已经认不出穆阳了,毕竟穆阳小时候又瘦又小,脸蛋儿上没有二两肉,刚被穆地主抱回去时,瘦得如同一具骷髅。
“执行!”
穆阳一句话落,侍卫上前抓住穆氏族长打了三十个耳光,并且点了他的哑穴,他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吓坏了,甚至尿了裤子。
其余慕家人一声都不敢坑。
安国公的两个女儿挺解气的,想着去同穆阳示好。
穆阳神色淡漠冷峻,她们想到靖王殿下说一不二的性子,又不敢开口。
穆阳也能让她们三日说不出话。
“阿爹的意思,皇父无需子嗣供奉,棺椁入皇陵,入太庙配殿,往后祭祀由阿爹主持。”
穆阳弹了弹麻衣的袖口,女子穿孝妇是俏丽的,靖王穿上麻衣素服也是俊美得惊人。
“皇祖母下了口谕,皇父之女为宗亲,不受爵位,无食邑,每月可去户部领百两俸禄。”
百两银子?
哪里够用?!
神京城一张上好的席面都都要二十两了。
两人互看一眼,想说点什么,她们是真怕穆阳封自己的口。
两人捂着脸跑进灵堂,跪在棺椁前,嚎啕大哭。
哭声极是凄苦,承受了莫大的委屈。
直到亲爹自戕,她们才明白,没有亲爹安国公,她们什么都不是!
亲爹封了皇父,死后哀荣无限,是皇上同太后娘娘给出的最后荣耀。
此后她们连入宫去同太后娘娘见面都难了。
如果她们在父亲活着时多多孝顺父亲,是不是父亲就不会被逼着自戕。
父亲有了牵挂的女儿——父亲就不会死。
此时,她们恨极了大皇子的母族那群杂碎。
穆老头按着脸上的面具,低垂下眼睑,心疼是有点心疼的,穆阳几乎断了她们的所有后路。
以她们的脑子远离皇室朝堂是好事,有每月的俸禄,他留给她们的银子田产,她们足以过得富裕。
等云默出人头地后,也会多护着她们一些。
起码不能让她们被勋贵朝臣们随意欺负了去。
皇上同太后是说不管了,真欺负到她们头上,太后又岂能真不管?
靖王也会多加照顾,何况还有急于弥补裂痕的大皇子。
慕老头细数了一番自己女儿背后的靠山,不安心的心渐渐放下来。
同云薇一起躲在一旁,数着有谁来祭奠自己了。
穆阳说完后,邀请云默一起讨论皇父出殡的事,需要商量从神京的那道城门去皇陵,何时起灵等等琐事。
云默博览群书,不仅读圣人书,就连风水同如何设计陵寝等等事都说得头头是道。
弥补了许多穆阳得不足,再联合礼部派来的官员,几人很快商量出具体的方案。
虽然花费不少银子,穆阳大手一挥,“阿爹有钱。”
一句话便解决了头等难题,礼部不用再同户部扯皮弄银子。
“没想到,萧首辅也来了。”
穆老头的面具下是一张兴奋的脸庞,同云薇说道:“值了,值了,这一次死得太值了。
左都御史靠弹劾我出名的,那小老头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羞于我为伍。
仿佛我是朝廷的祸害一般,对我横条鼻子竖挑眼,在他面前,我连喘气都是错。
他刚才写给我祭文中,竟夸我了,他红了眼圈,抹了眼泪。”
“您确定他落泪是悼念您?”
云薇在旁边凉凉说道:“没准他是哭以后没了弹劾的对象,也就没了进身的阶梯,弹劾朝臣需要承担风险,一个不好,容易惹祸上身。
弹劾您,他可以随便写,凸显他刚正不阿,不惧权贵。”
慕老头:“……”
好好的姑娘就是嘴巴竟说大实话,不过慕老头还是开心的,来来去去祭奠他的人很多。
烧了许多写得很好的歌功颂德文章,他的名永留世间。
他看到了史官用史笔做记录,他又忍不住询问云薇。
“按照史书上的记载,我这个追封的皇帝,该入哪里?”
“本纪!一定是本纪,您死的悲壮,又是一身清白,抚养的三个继子,不是本纪,当代史官会被后人说不公,阿谀奉上。
记录历史的史官最是忌讳媚上,那会让史官必生所写的史书缺乏公正性,被后人认为不实有误。”
慕老头似懂非懂,只觉得不明觉厉,眼珠一转,说道:“要到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