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国公此后有完整的身份,他只是云默的老父亲。
他相信穆阳能给自己制造出来的生平合情合理,不让人挑出一分毛病。
他再稍稍化妆一番,又可以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
朝臣们觉得自己面熟,也不会过多怀疑,毕竟他身份上是安国公的亲族之一。
云薇赶忙拽着穆阳下马车,着急道:“他就这么去死,还没安排好,万一出了差错,假死变成真死怎么办?”
“快点帮我想办法,还是得拦住他,人活在当下,哪有真正清清白白的?都是或多或少人不由己,迫不得已。”
穆阳垂眸,云薇的焦躁映入他眼里,笑声低沉。
“装死他有经验,当日阿爹册封他为安国公之前,他曾以死抗争过,只是被我拆穿,那一段日子,皇祖母看我格外不顺眼。
我经常被祖母叫去慈宁宫罚跪,后来还是三叔在皇祖母身边说了半个月的好话,皇祖母才消气,饶了我。”
“还真是哪哪都有你!”云薇颇为无奈,“皇上离不开你这把刀,能领兵出去杀人,又能帮皇上解决家里矛盾,既好用,又忠心,还能被黑锅,难怪皇上总是说除了大皇子外,最疼你!”
穆继续笑道:“以后我只做你的刀。”
云薇有感觉被撩到,听话乖巧,有能干的穆阳真是……太合乎她心意了。
“以后再说,先去看看情况。”
云薇撇下穆阳就跑,脸颊绯红,艳若桃李。
穆阳不紧不慢追了上去,身高腿长的优势尽显,不远不近追着云薇。
“看?看,那是谁?啊,安国公跑到高台上去了?”
正围观两老太太吵架,翻旧帐的人猛然抬头,指着站在高台上的小老头,“那是安国公吧,我没看错吧。”
几乎同一时间,勋贵朝臣们得到了消息,此时他们顾不上旁的,纷纷往高台这边跑去,出大事了!
“皇上,不好了,安国公闯入高台,闹着要以死证明他同太后娘娘是三媒六聘的夫妻,他给太后娘娘撑腰,驳斥皇后生母骂太后娘娘养小白脸……”
皇上还没走到御书房,刚刚迈进宫门口,便听到噩耗,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要死?”
“是安国公。”小太监不敢迟疑,快速又说了一遍。
萧首辅不敢靠近皇上龙辇,跟随得重臣纷纷止步。
今日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戏,一出接着一出。
也唯有在开国之初能见到了。
皇上直接从龙辇上跳下来,大步流星赶去高台,“穆晨哪去了?朕让他重处理此事,他竟然逼着安国公自戕?”
“快把穆地主叫过去,给老子阻止安国公。”
“是,陛下。”
乱了阵脚的太监如同没有头的苍蝇,到处寻找闽王殿下。
明明方才看到闽王殿下了,可一转头,需要闽王殿下时,他没影了。
关键时刻,你永远可以信任隐身的穆地主。
“找什么?我一向都是迟到,或是失踪。”
穆地主坐在靖王府后花园的凉亭中,一杯又一杯自己灌自己酒。
不管外面闹成什么样,谁死了,谁活了,横竖阿阳不吃亏就成。
至于后宫中的杨妃……穆地主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醉倒在桌上,管不了的事,谁爱操心谁操去。
他眼前年少时杨家女公子不停晃来晃去,烦躁的嘟囔:“走开,你走开。”
他早就放下了,又被她重新牵动情绪。
安国公站在高台上,又觉得不过瘾,直接爬上高台最边缘,再往外迈出一步就能掉下起。
他往下一看,人头攒动,双脚有点软,完了,他恐高。
“安国公,您快下来吧。”
“是啊,安国公别闹了,有话好好说。”
大皇子登登上来,气愤难平:“舅公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你别再胡闹了,阿阳,阿阳呢?他不是陪着你嘛?”
安国公抽出宝剑,挽了个帅气的剑花,用剑尖指着大皇子,哼道:“同阿阳无关,我想跑,他拦不住,也不敢拦,穆晨别有事都指望穆阳,你才是皇上的嫡长子。”
“舅公说得是,可您能不能先下来,闹着自戕只会让阿爹厌烦,你的意见,阿爹会听。”
“你以为是我只是胡闹?”
安国公气得恨不得拿剑戳死穆晨,剑尖在穆晨脸前晃来晃去,“你没听到下面有人辱骂你祖母?是个爷们都忍不了,你是穆家长孙,她最疼的孙子,你就听之任之,不闻不问。
你,还有你们能忍,我忍不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她男人出头!
你们把阻止我的心思用在阻止辱骂太后的人身上,我也不会只能已死明志!”
大皇子面色巨变,难不成舅公不是装出来的?
安国公懒得再理会他们,将宝剑往脖子上一扛,锋刃在脖颈上画出一道血痕,面向高台下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