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让他有点不痛快的。
明知道阿阳只是玩笑而已,同他一样并不在意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对他们陆地神仙来说——世俗的皇位真没多大意思。
“阿阳说什么了?”
“回王爷的话,靖王殿下让您别迟到……”
穆地主擦拭宝剑的手被深深划出一道口子,宝剑剑芒闪烁,仿佛将沾染上的鲜血吸进宝剑之中。
侍卫低头,不敢去看,这是神兵吧?
往日他们议论过闽王腰间的宝剑就是个样子货,真是瞎了他们一双狗眼。
穆地主将宝剑归鞘,面色瞬间苍白,别迟到,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他哪一次都没赶上趟。
就算是给穆阳报仇,他都落后了杨妃一步。
穆地主也不顾上重新梳洗了,将宝剑挂好,快步走出靖王府。
他刚骑上马,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闽王殿下,皇上宣召您入宫……”
太监话没说完,穆地主催马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仿佛背后有猛兽在追着他跑。
“皇上——皇上说该请太后娘娘回宫——”
太监已经看不到闽王了,这么卷皇上的面子,也就闽王敢做。
“王爷这是去哪?看样子是出城去了?”
闽王跑了,闽王的侍卫同随从还在,传旨的太监快速拽住一人,询问:“皇上等着闽王殿下呢。”
随从支支吾吾:“不知道,小人也不知王爷要去哪?”
太监面色不好看,闽王殿下不怕自己在皇上面前给他穿小鞋。
一个靠着皇上同太后的窝囊废,对皇上主子的传唤还敢当作听不到?
他已经在心里做出决定,好好告闽王一状!
高庸王给了他不少好处,他能成为传旨的太监,也多亏高庸王资助了他一些银子。
他这才有了上下打点的资本,终于混到了皇上跟前侍奉。
据说高庸王对闽王并无任何好感,当日不是太后护着,闽王差点被高庸王一枪挑死。
也正是因为穆地主在太后面前尽谗言,高庸王才无法认祖归宗,被太后当作野种!
太监绝不敢给靖王上眼药,可闽王名声臭成那样,太监也不怕闽王。
闽王足够蠢,不会去找太后说这事的。
他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闽王都不会知道是谁尽的谗言。
只要答谢了高庸王,以后他能继续从高庸王手中拿到好处,也可以当作对高庸王的酬谢。
以后他就不必再听高庸王的了。
随从又小声劝说:“王爷的脾气向来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为了一本书他能去千里之外的人家讨要,为了一块砚台,他能一直缠着工匠眼看着制作砚台,他应该想到好东西,才没听到内侍的话。”
顺手递上过来一张银票,太监轻轻推了推,皮笑肉不笑道:
“咱家不敢收,本想追着王爷去传旨,也好让王爷能尽快入宫,省得惹恼陛下,咱家骑术不好,只会伺候主子,如何都追不上闽王了。
罢了,咱家着就回宫去向皇上请罪,出宫一趟本以为是美差,没想到闽王殿下……哎,咱家被他害苦了。”
太监拂袖而去,随从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就是知道王爷去哪,他也不敢说,更不敢阻挡王爷。
天王老子传唤也阻挡不了穆地主赶去万平县,甚至他做好了骏马突然拉稀跑不动的准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阿阳失望,再迟到了。
每一次迟到都让他痛彻心肺,事后如何残忍的报复,都不如及时赶到。
倘若他不是屡次迟到,如今该是夫妻和美,儿女满堂了。
而不是如今这种状况,他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头疼,他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把事情弄得复杂?
他的女人碰不得,他的骨肉认不了。
云府,穆地主翻墙而入,很快转到后院,找到急得团团转的安国公,刚想露面,听到安国公咒骂声。
“小兔崽子跑得真快,还为他将来着想,不想过于得罪不羡,等我成了云薇的祖父,你看我怎么折腾他!
论起整人下限,我比不羡低得多,到时候老婆子不许阻止我,你别被地主几句话就哄了去。”
老太太盘坐在炕上,揉了揉有点酸痛得胳膊,“儿子都认下了,你作甚斤斤计较在喜堂上受他们跪拜礼,以后也能弥补上。
我听说来得官员不少,勋贵也有几位,你——你当初在京城装乞丐认儿子,这些人可都清楚,见过你。
你认儿子时又穿着乞丐装,想说你同安国公长得像,他们不信啊,这次我得站阿阳这边了,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他就是神仙也拯救不了你!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也就是不羡没多想,忙着娶媳妇,忙着科举,换在寻常时,你这张皮早被你儿子剥了。”
安国公更了好半晌,耷拉着脑袋坐在老太太身边,唉声叹气:
“没儿子时,我觉得能有儿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