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我也是糊涂了,杨姐姐又岂需要我来提醒?”
万娘娘自嘲笑笑,“快把牌子给杨姐姐,别让她的女官久等了。”
很快,女官将出宫的腰牌递给自己主子杨妃,已经坐上轿子的杨妃手中把玩着腰牌,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走吧,出宫。”
“是。”
杨妃前脚出宫去,后脚皇上就得到了消息,他气得拿笔的手都在颤抖,“万氏没有为难杨妃?她不嫉妒不生气吗?”
御前伺候的郭公公同贺公公垂手肃立,不敢言语一声,他们都明白何时能扯科打诨,何时该闭嘴。
“这是做给朕看的,万氏想让朕看没有皇后的名分,她根本压不住昭阳殿。”
皇上很快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听起来天衣无缝,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两个都有资格封后的女人不玩宫斗,不拉拢皇上。
她们彼此不敌对,就离谱。
天九领了皇上的命,带人出悬廷司跟着已经乔装出宫的杨娘娘。
“主子,后面有天部的人。”
“让他们跟着,穆北玄若是能看穿我出宫的真实目的,算我输!”
杨妃撩起车窗帘,向外张望,她自从入宫后就再没有出过后宫。
如同一只鸟被关了起来,昔日她可是鲜衣怒马的杨家女公子,京城,不,北地十八州都留有她的足迹。
如今见个男人都困难了。
“穆北玄把京城治理得不错,对女子的束缚不大,他还没被那群男人至高的迂腐文人忽悠了。”
杨娘娘一下一下扇着扇子,红唇微张:“你去把杨平带出来,本宫不能进承恩公府,穆阳不想收下杨平,也要看本宫是否答应,他找来的人,他为杨平请封承恩公,哪那么容易让他只看本宫生气?!”
杨娘娘对穆阳的爱与恨
承恩公杨平很快被女官带到马车上,杨妃一直盯着承恩公府。
杨平对面前这位叫姑姑的女人很陌生。
来京城这段日子,他身上依旧带着乡间长大的拘谨,虽然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不坠杨家名头。
然而多年养成的习惯,尤其是在杨妃面前,他更显得窘迫小心翼翼。
杨妃幽幽叹了一口气,“这是我长大的地方,你有没有看到庭院后面的秋千?”
“没有了。”杨平唯唯诺诺:“听靖王殿下说过,府邸被重新休整过,僭越的建筑也都拆除了。
靖王殿下——是我为好,我一个人居住用不上太大的地方。”
“芳华阁,靖王也给拆了?”杨妃声音突然拔高了两寸。
跟在一旁的女官都觉得后背发凉,按说主子已经很少这么生气了。
纵然面对厚脸皮的皇上,主子的情绪几乎不再外露。
杨平吓得一个踉跄,一股屁股坐在马车车厢地面上,小脸煞白,“那——那——芳华阁是哪?我不认识字,不知道您说得是——是哪?”
“你进去看看。”杨妃吩咐了一声,女官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已经拆了。”
“穆阳!”
杨妃一巴掌拍下,马车整体颤动两下,“他把自己住过得芳华阁同自持堂一起拆了?这算得上是欺师灭祖了吧。”
“您的芳华阁——是拆了,但是自持堂没动,真的,自持堂上靖王殿下当初跪出来的印记还在呢。”
女官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杨妃反而更为恼怒。
“我住的地方,他说拆就拆了?到底是哪来的僭越?我不是——不是皇妃吗?”
女官:“……”
“走,去靖王府,本宫同穆阳这小兔崽子好好说道说道,他别想再躲着了,今日本宫一定要见到他。”
杨妃放最狠的话,嘴角却是微扬,眸子清澈明亮。
仿佛失去的活力再一次充斥了杨妃周身,她不再是被穆北玄困在后宫的鸟雀。
女官眼圈有点红,这些年主子太难了,也太委屈了。
唯有靖王殿下才能牵动主子的情绪。
“那个——那个——”杨平不敢爬起来,觉得自己还是坐在地上舒服,他改成跪坐姿势。
毕竟这姿势他很熟练,当年同娘乞讨时,也都是这个姿势恳求贵人们的。
“王爷——他没有拆祠堂,没有拆——听说我生父住过的院落,也没有拆——拆祖父练功静思的克己居。”
“王爷他领着我从正门进入,一间房一间房告诉我曾经住过谁,是做什么用的。”
杨妃眸子复杂几分,手戳着杨平的脑袋:
“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他把你带到京城,让你成了我哥的遗腹子,外面传我兄长好色忘义,传他种种不堪的流言都是穆阳做的。”
“不会!”
杨平睁大眸子,摇头道:“王爷不会做那些事的,顶多就是——就是为王爷不平的人放出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