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站起身后低头俯视扬着狗脑袋的卷毛,说道:“你若是吓到淘妈妈或是我娘,你也不必在我家待了。”
“汪汪汪。”
愚蠢的人类!
卷毛轻轻抖着狗身子继续蹲坐面壁思过,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卷毛必有异常,可它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云薇,想必不会对她同姜氏不利。
既然做了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云薇对淘妈妈交代:“它心情不好,需要吃半个月素,你记得别给它肉吃。”
她不信卷毛再特殊还能违背狗子爱吃肉的本能。
云薇要让卷毛深刻明白谁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个人。
方才它竟敢用看蠢货的眼光看她。
淘妈妈长叹一口气,姑娘也是寂寞了,只能同卷毛较劲,能打赢卷毛又能证明什么呢?
证明得可多了!
卷毛怜悯回看了淘妈妈,一个比云薇更蠢的人,随后继续撞墙,它才是作得一手好死啊。
“云姑娘。”
妇人抱着睡熟的孩子从姜氏屋子中走出来,热情道: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是姜姐姐请来的合伙人,姑娘有喜欢的胭脂水粉,使人传话给我,我立刻给姑娘送来。”
她满面春风,眸子明亮,整个人透着一股自信干练。
云薇上下打量妇人,领进门时她明明是个孤苦急于攀上云默的小白花。
姜氏是施展了魔法吗?
将小白花变成女强人!
妇人笑道:“快进去吧,我不打扰姑娘同姜姐姐了。”
姜氏正喝茶润着喉咙,抬起如水的眸子,轻笑:
“我把京城的一家铺子交给她管了,明儿还会教她制作胭脂水粉,用我的方子做出来的胭脂未必就比不上最好的那家。
“不过我如今势微,只做寻常百姓的生意,薄利多销,赚钱不会太显眼,等我嫁给不羡,我便能完全斩断伯爵府的财路。”
云薇主动上前为姜氏续上茶水,问道:“您还会什么?该问,您不会什么?”
姜氏笑道:“出府真好,遇见不羡真好,更好得是薇薇能一直陪着我。
“这些都是你爹留下来的,他是个好人,就是世道不好,好人不长命。”
威远伯夫人端坐于上,回廊下几个丫鬟被捆在凳子上,粗使婆子拿着板子使劲打在丫鬟的身上。
“还不肯说?到底是谁蛊惑了熙姐儿?!”
“……奴婢冤枉,奴婢真不知道。”
“娘!”姜明熙冲过来,抓住母亲的手,“我同您说实话……”
随后,为出府见董郎绝食几日的姜明熙昏了过去。
姜明熙:我真是重生的
威远伯夫人孟氏一把抱住饿昏过去的女儿,不过她高估了自己力气,以及低估了姜明熙的体重。
母女两人一起摔在地上,并顺着台阶滚到了院里,台阶只有两三节,摔得又疼又惨,孟氏珠钗乱了,华服脏了。
孟氏声音尖利,冲着仆妇丫鬟喊道:“你们都瞎了?还不快把我……哎呦,慢点,慢点,我的腰。”
一摔一顿,孟氏的腰快断了。
院中乱做一团,婆子把姜明熙抬去厢房,孟氏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腰疼转好。
“二姑娘醒了,哭着请您去一趟。”姜明熙的丫鬟赶来回话,小心翼翼说:“姑娘哭得不行……”
孟氏从炕上爬起来,“她还有脸哭?哎呦。”略一动弹,孟氏浑身都疼:“养儿女就是还债,我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让她这辈子这么折腾我?
“以前她眼巴巴等着淮阳王世子,突然不知听了烂肠子烂嘴的小贱人的话,死活不肯再嫁过去了。”
孟氏放不下姜明熙,扶着近身可信的妈妈手出门。
她把姜明熙安置在自己院中的西厢房,抬脚走几步路就到了。
姜明熙将孟氏的抱怨听得一清二楚,泪流不止,悲凉从脚底板窜到头发丝。
即便阳光明媚也温暖不了她逐渐沉入谷底的心。
她为了嫁给董任绝食多日,好一顿折腾依旧没能出府。
孟氏不仅不信她说的话,还瞒着府上所有人,云薇出府半月有余,姜明熙嘴上急出火泡,怕云薇再次抢走董郎。
云薇下贱做作,最会装无辜,扮委屈了,梦里云薇一哭,旁人就遭殃,董郎霸道护妻折腾她同姜家人。
她恨过,怨过,然而若是董郎无脑护着的对象是她自己呢?
姜明熙挣扎起身,压在枕头下的话本子露出封皮——冷峻首辅独宠俏白莲。
这本子隐喻董任宠爱云薇贱人,她同姜家就是本子中被云薇踩在脚下的烂泥。
白天姜明熙看话本子解闷儿,晚上她不停做梦,做有关前世的梦。
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痛彻心扉,往往她早晨清醒,枕头都是湿的。
“我再无法出府,可真就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