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奴将刘仲的头按在水盆里淋水,问道:“为什么?我还想让大师兄搞定碉门到黎州的那块。”那一块鲍三娘鞭长莫及,既然李长风在中原立身不牢,不如回去帮她。
刘仲差点呛到水,好容易等阿奴笨手笨脚地给他抹上肥皂,揉出泡泡,他看了看陆尘翼,低声道:“皇上。”
阿奴手一顿:“那就是走不了。”
“恩。”刘仲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让阿奴给他抓头。眼角的余光看见陆尘翼的眼里要喷出火来,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是驴子不辞官挡了他的道?驴子跟他风马牛不相及。貌似被抢老婆的是自己吧,他气个什么劲?刘仲仗打了几年,也算历练出来了。他百事不行,唯有对打仗感兴趣。每每与属下同甘共苦,冲锋时身先士卒,与陆炎之类穷讲究的贵族军官大不一样。他身世古怪,士兵们对他都很好奇,加上脾气随和,不算有天赋,但是难得肯虚心听取意见,从来不会独断专行,几次胜仗下来,渐渐地声望日高,心眼也多起来。想起陆尘翼一路带着阿奴前来,阿奴那副容貌是个男人哪会不爱的,心下了悟。而此时这个美人正专心致志为自己洗头,他看向陆尘翼的眼神就得意起来。小王爷本就破了相,嘴角带笑更觉狰狞,陆尘翼心下一寒,庆幸自己堂妹脱离魔掌。
见两人神色古怪,阿奴拍了刘仲一下:“那怎么办?要不就说她死了,不过被人认出来咋办?”
刘仲摸摸满是胡渣的下巴:“她此前都在西川一带,北方没什么人认识她,后来在开封,又碰上皇祖母大丧,没处串门子,只要陆家人不说,过的几年,谁会记得她长什么样?”他貌似跟阿奴说话,眼睛却看向陆尘翼。
陆尘翼知道这是要求秀秀诈死。但是说实在小梁王肯如此宽宏大量,已经出乎他的意料。撇开脑子错乱的精神因素,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阿奴在他心里的分量超乎寻常。他咽下一口恶气,回答道:“下官会将意思转达给叔叔。”毕竟那才是陆秀秀的亲生父亲,可以做主的人。
刘仲一挥手:“去吧。”
陆尘翼这是今天第三次被赶,自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气得抬脚就走,临出门前不甘心的回头,看见刘仲又被阿奴按在水盆里冲洗泡沫,两人窃窃私语,亲密无间,谁也没有多看他一下。
十二等人听说有妻儿送来的物件,眼巴巴的等在刘仲旁边,好容易看见阿奴姑娘将小王爷打理干净,命令他去刮胡子,才拿出一个包裹掏出里面的东西来分发
斐荅等人住在云丹的磨西领主府,被照顾的很好。不过,阿奴笑道:“你们再不回去,斐荅她们就要带着儿女改嫁了。”
十二脸都绿了,儿子已经五岁了他都没见过。
刘仲内疚道:“阿奴回去的时候,你们就跟着走吧,三舅舅那里我去说,你们以后就自由了,要不然,将她们接到钱塘也行,扫平张甾以后,那些小股的反贼不过一城一地,很好收拾。”
“嗯,我们商量一下。”十二想,这一走就是四个,不知道沈谦作何安排。
阿奴说道:“我只是拐道来看看你,明天就走。”
“这么急?”刘仲拉着她不放。
“赶着去钱塘,你有没有礼物要我带的?”
“有,早准备好了。”随后刘仲命人将几个大箱子取来。
“路上搜刮的民脂民膏?”
“乱说什么?本王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刘仲拧了一下她的鼻子,“是吴姑姑从开封送过来的,里面的礼物她都打点好了。那本《西游记》给我一本我看看。”
阿奴嘟着嘴拿出书:“我拿了一本做批注,那天被那个陆尘翼摸走了,他不肯还我。”
“我哪天帮你拿回来。”刘仲翻了翻书:“不错,这图画的好,印的也好,六舅舅肯定喜欢。”
“真的?”阿奴被夸得心花怒放。
“这样吧,舅舅成亲后,你先回成都,到时候我去看你。”刘仲目光澹澹,意有所指。
阿奴犹豫了一下:“我恐怕不能在成都久待。”她将阿依族在木雅草原上受欺负的事情告诉刘仲。
刘仲其实比阿奴知道的多一点:“要不,你们迁到太原来?”
阿奴看着他苦笑:“你不是说要将自己的封地还给皇帝。”
封地太大,而且包括很多北方蛮族,那里是刘鹏经营多年的地盘,他在那里没有根基,未必能接收的过来,与其拿在手上遭皇帝猜忌,不如还给朝廷。经过浮影的事件后,阿奴也赞成。谁知道那里还有没有人体炸弹。
两人久别重逢,叽叽喳喳谈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终于朦胧睡着了。
刘仲刚合眼就被侍卫叫起,他还有很多事要做。阿奴待会就要走,自己没法送她。他撑起身看见阿奴眼圈发青,舍不得吵醒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会儿,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你可要等着我。”
他走到外间,伸手在赵惜的床上敲了一下。
赵惜被他们吵了一夜,刚刚睡着,被刘仲吓得一抖,一骨碌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