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找人估算了一下手中的钱财,罗桑之前给她的珠宝,加上这次上京城得到赏赐和刘仲赠与的,大约价值六十万两白银,云丹还要凑份子。她喜上眉梢,这些建一座大酒楼绰绰有余。
他们磨着刘畅要了块地皮,在成都子城西南的得贤楼附近,那是成都最繁华的商贸街。地处闹市,寸土寸金,就没法像阿奴想像的那样建一个庞大的园林式会所,但是足够盖一座酒楼和瓦肆。阿奴不肯放弃原来的想法,不能大,只能往高处发展,干脆盖成六层砖木结构的楼阁。
为了取经,她去西园看了看,那是前蜀权臣私家宅第,现在是成都规模最大,景物绝佳的园林。园中的西楼,建筑壮丽,四周园林花木清幽繁茂,台榭交辉,成为当时官吏和士人集会行乐的胜地。被誉为“实一方之伟观,四时之绝赏”。
阿奴回来后,直接找刘畅要营造官员。
刘畅叫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官员,说道:“他出自新郑李家。”
见阿奴懵懂,刘畅解释道:“就是写了那本《营造法式》的李诫家,他叫李作,是将作监(主管土木建筑工程的机构)的少监,交给他吧。”刘畅当初起兵勤王,制下有设置各级行政部门,除了兵部,别的规制都跟中央朝廷一样,很多其实都是象征性的一两个人,俨然一个小朝廷。现在这些部门还没有撤销。
原来是建筑专业世家。阿奴如获至宝,一连几天跟两人跑到那块地上指手画脚。
听说要建六层,李作为难道:“太高了,只怕客人不愿意多走。”
阿奴想想,的确,看见过的大型酒店都才三四层,这里又没有电梯。想起阿罗两个将刘仲吊到树上,她问道:“可不可以用滑轮?”
她画了个滑轮吊着个箱子的手动电梯示意图。
李作觉得是个法子,嫌不方便,他说道:“这要多少人工,要是一个人就能够操作就好了。”他扔下一句“我去找人”,端着那图就走了。
等了几天没有消息,阿奴等不及,只好先到雅州。
鲍三娘这两年仗着刘畅的势力看管西川一块的茶马道,单是马帮来往的买路钱,他们就赚了不少。她以前做生意赔惨了,再不敢插手生意。而且鲍三娘豪爽仗义,都是等货平安出了自己的地界才收钱,加上定下的买路钱很公道,所以这一路上的商帮对他们也服气。
她来见阿奴的时候,满身绫罗穿金戴银像个地主婆。
阿奴揶揄她:“大娘要金盆洗手吗?”
“都是那帮小崽子,说来见贵人要穿的体面。”绸缎坐着就皱,鲍三娘正不自在。
“我就喜欢大娘是个女中豪杰,可别学得扭扭捏捏,看着怪怪的。”阿奴笑道。
鲍三娘被她一句“女中豪杰”夸的笑眯了眼:“很是,姑娘爽快,我也喜欢得紧。”末了又加一句:“托姑娘的福,如今我们的光景可比从前好的多了。”特别是戴着那个天珠链子,她之前扫平大小十三个匪窝顺利的令人吃惊。当然刘畅和沈家帮了些很大的忙。但是曾经倒霉到家心有余悸的鲍三娘还是将这些归功与那颗天珠和送给她天珠的阿奴。
阿奴早从沈家探子那里拿到了他们这两年的动向,对鲍三娘很满意。她浅浅一笑:“大娘放心,好日子还在后头。”
鲍三娘见此话大有深意,喜不自胜:“姑娘也放心,咱们全寨子斩鸡头立过誓,唯姑娘马首是瞻。”
秋天草木皆黄的时候,他们回到了木雅草原。
阿都的伤势已经好了,年前他与阿吉拉成了亲。见阿吉拉已经怀孕,阿罗一阵黯然。四只毛团兴奋地直接将阿都扑到在地,用口水将他舔洗了一遍。
不过两年时间,阿错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举手投足间带着成熟男子的稳重干练。他见到妹妹安然无恙,还高了一些,喜得抱起阿奴直打转。
突然阿奴的小腿被戳了一下,身后传来软软的童音抗议:“那是我阿爸,不是你的。”一个黑乎乎的小男孩拿着小弓箭正一脸愤怒,俨然是个小阿错。
两人笑起来,阿蕾从远处跑来,抱怨道:“普普整日就知道粘着他阿爸。”
“叫普普?”这个名字好奇怪。
“是苏普尔。”阿错起这个名字有纪念表哥苏普尔的意思,舅舅伽尔因此对普普疼爱异常。
见妹妹脸色一暗,阿错连忙道 :“一开始这个臭小子学说话,发音不准,只会叫‘噗噗’,像放屁。”他学着婴儿噗噗地吐口水,怀念起小阿奴来:“话说回来,你小时候乖得很,哪有这臭小子这么折腾人。”
阿奴蹲下来,笑眯眯地抱着普普猛亲几口:“小坏蛋,我是你姑姑。”随后拿出一个包裹给他,里面有磨合罗,傀儡木偶,小银刀。扯铃。。。。。。叮叮当当一大堆的玩具,阿奴在成都特地买给他的
普普乐呵呵地在里面翻得不亦乐乎,几个阿依族的孩子发现阿奴等人回来了,蜂拥而来,见那玩具新奇可爱,一人一个,瞬间抢走大半,呼啸着跑远了。
众人阻止不及。
普普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