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等人日日上课,阿奴有时还安排他们上山打猎,下田除草,他们跟着阿错等人学了不少。至少,现在就是将刘仲独自扔在深山老林里他也能存活。沈嘉木和沈青娘见刘仲渐渐褪去娇气,颇为欣慰,心想自家的孩子还是要别人来教。
山里桃花次第盛开,漫山遍野云蒸霞蔚。学堂的竹楼旁边就有一棵巨大的桃树,阿奴说大约有百年树龄,树干两人才能合抱,有两层楼高,刘仲等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高的桃树。此刻满满一树粉色花朵,春风轻拂,花瓣如雨飘落,衬着远山如黛,似梦还真,众人看得心炫神迷。
阿奴笑道:“去年桃花没有赏成,今年补赏如何?”
少年们欣然应命,沈嘉木赞道:“阿奴风雅。”
阿奴命把学堂里所有的窗子都打开,屋子四面都是桃花,山坡下更是粉白相间一片流云飞霞,她说道:“赏桃花还需就着好酒。”
沈嘉木颔首,阿奴拿来一个葫芦装的竹果酒,这种酒是用竹子与野果酿的,一打开一股竹香扑面而来,阿波吸了吸鼻子,阿奴一笑,又拿出一大包果脯,里面就有桃脯。
几个阿依族孩子包括阿坤看着果脯流口水,阿奴一人抓了一把让他们自己玩去。
刘仲见阿奴正襟危坐,拿出一套竹根抠的酒杯,个个奇形怪状,精巧古拙,凑过来低声笑道:“你何时开始学的文绉绉的?”
阿奴手指压在唇角‘嘘’了一声,刘仲顺着她的眼神觑见李长风的衣角消失在拐弯处,连忙问道:“你帮那只驴子做什么?”
阿奴压低嗓音:“他要见尧娑。”
李长风日日被沈嘉木看的死死的,毕竟还是十来岁的少年,他不甘心尧娑转投别人怀抱,特地求阿奴拖住沈嘉木。
刘仲眼皮一跳,只有阿奴敢当面忽悠沈嘉木。
果然沈嘉木见阿奴拿出那套酒杯,眼睛一亮,拿在手上把玩许久,阿奴见他喜欢,说道:“若是先生喜欢就拿去,这是哥哥做的。”
窗外阿错正和阿蕾两人在树下卿卿我我,怕沈嘉木触情生情想起可怜的大师兄,刘仲急忙转移话题:“这种桃子做成果脯倒是比鲜桃好吃。”
阿奴应道:“蜂蜜浸渍的,可吃出来了?”
阿波见他们装腔作势三言两语,就是没人倒酒,急得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众人哄笑,也纷纷自力更生,屋子里顿时酒香四溢。。
刘仲咽下一口酒说道:“去年我看见你们这里的牛都会边吃桃子边吐核,猪却不会。”
“是,这里的桃树大都是野生的,都是猪边吃边跑边拉屎,四处播种长起来的。”
刘仲听了,顿时一口桃脯噎在喉咙口吞不下去,差点两眼泛白。阿奴连忙给他灌了一口酒才顺下去。
他抚抚胸口抱怨道:“你老是作弄我。”
阿奴弯弯嘴角,道歉的毫无诚意:“这次是无心的。”她又拿出一竹筒冰,切碎在白色的木碟里,浇上蜂蜜,撒上洗好的桃花瓣,雪白粉红,看着善心悦目,她又呈给沈嘉木:“先生请试试看。”
沈嘉木试了一口,赞道:“色香味俱全。”
阿奴又分送了几碗给罗桑他们。他们酒喝多了,虽是果酒,也会上头,此时冰凉的蜂蜜冰沙夹杂着桃花的清香,抿一口酒意全消,众人纷纷赞赏阿奴心灵手巧。
阿奴得意洋洋,刘仲看了好笑,几句好话就让她像只猫咪一样翘起尾巴。
他看那碟子眼熟,好像是李长风这些天在加工的东西,果然,阿奴悄悄说道:“我描了一套碟子的样子,叫大师兄用一种叫‘乌叮当’的木头做的,它的皮是黑色的,里面木头却是乳白色,还有股清香,很淡,你闻闻。”
刘仲呛了一口酒,又是咳嗽又是摇头,阿奴死也不肯改索要酬金的习惯,李长风两袖清风,只有叫他做工抵债。
刘仲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打箭炉?”
“族里事物繁多,我不去,古戈带人和阿爸去,阿爸还要去见嘎郎王,请他帮忙。”
刘仲问沈嘉木:“舅舅,那我们怎办?”
沈嘉木微微沉吟。
罗桑说道:“路上太难走,你们不如等阿奴有空一起出山,我带十二先去打箭炉打探一下,有了你们家人的确切消息再回来接你们。”
沈嘉木与沈青娘商议,两人虽然思乡心切,但是深觉行路艰难,万一沈谦没来,不就是白跑一趟。刘仲想要是先走,如果沈谦来接,他就看不到阿奴,说实话,他自小到大也只有阿奴与云丹两个朋友而已,实在舍不得。偷偷的磨着沈青娘,要等阿奴一起。沈青娘拗不过他,只好告诉沈嘉木再等一等也好。沈嘉木本拿不定主意,见是沈青娘的决定,不疑有他,就这么定下了。
李长风拉着脸回来,尧娑拒绝了他。
据说勾搭沈嘉木的一个也没得到回应,云丹也是。按理沈嘉木是个守礼君子,阿奴能理解,云丹又没有礼教的约束,拉隆现在都成了很受欢迎的大众情人,阿依族姑娘个个貌美,他怎么会无动于衷?阿奴问了几个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