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已被悄然藏起,只馀下几分难消的叹息。
「无妨。」他低道,「我会替你记着。」
为此,好不容易在凌兰香中平静的心跳,又再度奔腾不止。
姜瑜闭上眼,手心微紧,抓了抓他的衣袖,声音有些闷:「苏清允,禁言。」
苏清允闻言一愣,刚有些低落的心绪一下子烟消云散,唯馀满心的好笑,松开了捂着她眼睛的手,尽量不去碰到她。
「嗯。」
……
清如凌兰淡香,柔似飞雪落心。
姜瑜沉默片刻,将苏大美人的手拉回来,盖在逐渐发红的耳朵上,心跳更急。
「……『嗯』也不可以。」她自暴自弃道。
孟夏的风微闷,树梢苍翠摇曳,牵动枝头阵阵沙响。
鼻尖縈绕着凌兰安神的气息,姜瑜一觉睡到了午后,是被苏清允拍着肩头唤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从昨夜知道某个天杀的消息后,前几日开始的嗜睡都有跡可循,不管睡了多久,眼皮都还是重的要命。
「到哪儿了?」姜瑜揉了揉眼睛问道。
车还在缓缓前行,轮子辗过林里的叶片,偶发一阵脆响。苏清允摇头,快而轻地捂住了她的嘴,神色凝重低声道:「别说话,有人。」
短短五个字,姜瑜眼神一变,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开。
「谁?」她用嘴型问道。
苏清允只是摇头,轻扣着姜瑜的手腕,两人侧耳细细听着外头的声音,车厢内除了呼吸声,再无响动。
而车外的卫景对此一无所知,仍自顾自地驾车。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声琴音骤响,小少年还来不及反应,扯着韁绳的手臂就被猛地后拉,一屁股跌进了车厢里。
苏清允神色微冷,反手唤琴,在碰上弦的同时重重弹拨出声,银白色的光影便随着指尖弹出,两道琴音霎时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爆鸣,震得人胸口发闷,刺耳非常。
姜瑜将目瞪口呆的卫景一把扔到后头,神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将苏清允拦在面前的手拿开。
「苏清允,你疯了?在没负伤的情况下都只能勉强撑下,现在你是什么样子,拿命去挡?」
「……别说话。」
苏清允的面色很苍白,却仍然冷静,喘息着抿去了唇角的血跡,等不及那人再动作,指尖便快速地在琴弦上拨了两下。
姜瑜哑然,心里急怒交加,却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握着柔骨尽量挡在前头,凝神去辨琴意。
那是很短的两个字——陆冰。
外头的琴音消散了好一阵子,迟迟没有再响,可姜瑜一刻也不敢松懈,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忽有一阵风来,她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极轻极缓,步履从容,最终再车前数尺停下。
车帘被风捲起一角,半身白袍和他手里的白纱帷帽登时映入两人视线。
「你认识我?」
那人说话的速度慢慢悠悠的,声线既柔又美,方才的杀气已然隐去,唯馀几分好奇。然而姜瑜此刻并没有心情去管声音好听或难听,脑子里全是和这个人的新仇旧恨,憋着满肚子火握着柔骨狠狠削下车帘。
「天杀的,每回都是……」
她骂人的声音顿住,呼吸本能一滞。
不过理智和怒火仍旧一分不减,如果不是实力不允许,她还是会想直接剐了眼前这个人。
「……你。」
姜瑜咬着牙说完最后一个字。
……
这个,大美人。
一双狐狸眼,肤色白得过份,面上轮廓比常人深邃得多,眼下一颗泪痣,淡红的唇瓣两端微扬,是天生的笑面人,若是用倾城之姿来形容这样一张皮囊,完全不为过。
其中比较特别的,便是那头银白的发和深灰的瞳,哪怕他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神也透着一股莫名的诱惑,彷彿这般勾人而不女气的气质是送骨子里带出似的,撩动着人心最深的慾念与渴求。
仅是惊鸿一瞥,可令人心旌摇摆,若是多望几眼,说不准再坚强的意志,也会于一瞬间溃不成军。
然而面对这样的大美人,姜瑜只是沉默着,将手挡在苏清允身前,冷眼相望。
莫名地,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张脸。
不过时机不容细想,只见那人一步步走来,姜瑜双眸中翻涌的杀意愈渐汹涌,剑锋微动,手头力道大得发颤。
不紧张,那是假的。
不过她的手腕忽然被轻稳地握住。
「凝神。」苏清允在她耳边道,「不会有事。」
姜瑜的手不再发颤,柔骨却仍旧握得很紧。牵着那隻发凉的手,苏清允放轻了声音:「姜瑜,信我。」
耳畔縈绕,一瞬定心。
终于,姜瑜放下柔骨,僵硬的手臂顺着苏清允的力道被按了下来。胸口仍在震痛,苏清允沉了沉气息,将目光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