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燁小声念了句,「不确定能撑多久,也不是现在割,每个月的十五我去玉灵湖找你,给我留个窗。」
「……」
姜瑜不禁陷入了沉默。
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
下午的日光很暖,晒得人发困,两人走到一株树下坐着歇息,姜瑜看着小溪旁玩得开心的那两人,重重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还说什么要守着她,守的是她亲弟弟吧。
楚元燁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树干上,视线斜睨着姜瑾安他们,懒洋洋地笑道:「本公子聪明吧,就知道带他俩出来没空理你。」
姜瑜闻声冷笑,白了他一眼,「作为烬尘山唯一一根独苗,你每天这么好吃懒做游手好间,良心不痛吗?」
楚元燁似是有些愣住,随后用淡然无比的语气悠然道:「都活不长了,让我好好在这世上玩上一遭,也不过分吧。」
话音落下,姜瑜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沉默半晌才又问道:「楚元燁,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头疼,要装不装的,到底哪个才是你?」
楚元燁眨了眨眼,笑着朝她挑眉,「这么想了解我?」
「……」
姜瑜面无表情地沉默了。
或许这个吊儿啷噹的样子才是真的吧。
「姜瑜,抬头。」楚元燁忽然道。
谁知她才仰起脑袋,耳边传来一声破空,树影猛地摇曳,满眼雪色的花瓣像是落雪般从树上缓缓飘零落下,熟悉的香味也包围过来,顿时染了她满身。
姜瑜伸手捧住了一朵飘落的小花,心头无端地揪紧。
「它们每一朵都不一样,可也都叫凌兰,所以不管你看见的是什么样的我,那都是楚元燁。」少年收回流羽扇,懒懒地抬眸道,「你那个香包里就是这个味道,能让你做成香包,应该是喜欢的吧?这场凌兰花雨,就送你了。」
姜瑜轻轻拢住那朵凌兰,没有说话,目光更暗了几分。
「不喜欢?那你真矛盾啊,随便掛在门外又宝贝着不让人碰,嘖,闻所未闻。」楚元燁一个人念叨着,见她还是不说话,便继续道,「那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凌兰,味道太冷了,不如我上回送你的桃花好闻,你应该还留着吧?」
「凌兰挺好的。」姜瑜拂落了发间的花瓣,忽然淡淡道,「但我不会喜欢它,那个香包,也不是我的。」
楚元燁扬起眉,神色几分意外,「不是你的?难道是有人送的,你没收?」
姜瑜不置可否地一笑,将手里那朵凌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身旁的草地上,抬眼看向天空。
楚元燁沉默良久,悠悠笑了下:「不管送你香包的人是谁,他有点心思啊。你听过凌兰的故事吗?」
听他这么说,姜瑜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看了过来,「没有。」
「那我告诉你吧。」楚元燁瞇起眼拉着长音笑道,「当作姜姑娘赏脸陪我踏青的报酬。」
「……」
少年不理会她的无奈,只是无声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开始了他的故事。
「凌兰啊,是一种很古老的花种,当青岳出现文字记载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相传在较早以前,它有一个旧的名字,叫红凌花,整个青岳南北遍地都有树种,四季常盛,只不过和现在不大一样,它的花瓣是淡红色的。」
「因为花开时甚美,很多家门大户的院里几乎都种了一株红凌花,尤其特别受到姑娘家的欢迎。」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好看而已,站在树下轻轻晃一晃树干,就能下起一场极美的花雨,洒满全身,香气还能安神,总之是个好东西。」
楚元燁说到这里,莫名顿了顿,眼眸微睁。
「可是后来,因为红凌花,中原出了一件大事。」
「当时絮云宫的宫主,是一名女子,名为青兰,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不顾宗门反对,也不采天下议论,坚定地和那个人结为了夫妻。」
听到这里,姜瑜不由插了句话:「什么叫做不该爱的人?」
楚元燁叹了口气,淡淡道:「因为那个少年是妖,红凌花妖。」
姜瑜一愣,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因此这桩婚事,注定不会被世人所接受,毕竟妖就是人人喊打,天生该死的存在,儘管他们已经逃到了青岳最偏僻的东北雪山上,打算自此隐居,不再过问世事,可絮云宫还是觉得丢人。」
「那一年大寒,絮云宫的人上了山,在青兰的面前将那隻红凌花妖,斩成了整整十三段。」
「青兰一怒之下,像是疯了一样,杀尽那些絮云宫长老和门徒,尸块和血水染红了整片雪地。她将这些鲜血断肢,埋在了院中那株渐渐发白、枯萎的红凌花树之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重新赋予它生命,将它重新染红,却还是不得其果。」
「所以,青兰最终选择献祭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心头血去浇灌那株红凌,虽